灰色的沙尘在这片天空中渲染出一种让人颤栗的死气,没有飞禽,也没有走兽,有的只是苍凉的号角声和犯人们毫无节奏的步伐留下的印迹,经风一吹便没有了痕迹,仿佛没有生命在这片戈壁中出现过一样……
同样透着死气的还有阳光,这里的阳光并不温暖,夏天的时候如同火炉,而冬天的时候只能给这里带来一束光亮,温度?这些犯人渴望着,同样也绝望着,更多的是麻木着,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昨天刚入狱的楚天歌……
清脆的铃声响起在空旷的沙漠中,吃饭的时间到了,楚天歌看着无精打采的排队的犯人,心里有些烦躁……
找了一个墙角处的位置坐了下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会将自己的后背留给别人,因为那是视线无法看到的地方……
这里的伙食还算过得去,楚天歌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后想到。正坐下来后狼吞虎咽的解决温饱问题的时候,有人在他的桌子上轻轻拍了一下,楚天歌没有抬头就直接站了起来抡起凳子往前挥了过去,因为他很有必要告诉这里的每一个人,不管是谁,只要招惹他就得付出代价,因为他太熟知这里的规矩了——强者为尊!虽然这个规则渗透着方方面面,角角落落,但是在这里显得更为明显和突出!
砰……凳子在和手臂的碰撞下折成了两半,楚天歌终于抬起头看到了一双愤怒中带着不甘的眼睛……
是姜尼,一个四肢绝对发达的家伙,楚天歌看了一眼后从旁边拿过来一张凳子,坐下后继续吃饭。周围的人屏住呼吸,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这里的生活太单调了,很久都没有发生打架斗殴这种能边欣赏边吃饭的事了,如果能见到血光,也算得上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或许是因为环境对他们的影响,总之这里的每个人心里多少都有些扭曲,就连这里的狱警也不例外,所以每逢这种摩擦发生的时候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眼神中泛起一阵阵狂热,如果用词专业一点,那就是在欣赏纯粹的暴力美学……
下文终于还是在众多期盼的眼神下有了延续,只是让众人惊讶这个延续居然和想象中的出入如此大……
“抱歉打扰你吃饭了,我们老大请你去那边用一起用餐。”姜尼虽然不甘,但是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加上这多少有些卑躬屈膝的话一出口,引来很多人夸张的表情,就算公鸡下蛋了也不至于这般惊讶吧?
楚天歌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不远处的奥德桑,对方并没有在意楚天歌刚才动粗,而是很儒雅的点了一下头,可是在众人眼里感觉非常的别扭,任谁都会觉得别扭,因为这种儒雅出现在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监狱。
有意思!这是楚天歌和奥德桑心里的想法!
没劲!漠视!这是在期待有流血事件发生的人看到那一幕后的想法。
楚天歌原本有意与奥德桑接近,正愁没有好的“点”让他发挥成“面”,既然对方有意,他自然不会退缩,其实自从他入伍开始就不由他退了,这个楚天歌很早就认清了!
“刚才的事别在意,我只是想让你过来一起吃饭的。并没有其他意思!”楚天歌刚过去奥德桑就丢出这么一句话。周围的表情比刚才更夸张了,因为这里的人都清楚,这个叫做奥德桑的老外在监狱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对谁都是一种漠视的态度,那个叫做姜尼的肌肉男就更不用说了,那些不多见的流血事件,哪一次少过他?
“没事,我这人有个毛病,在吃饭的时候有人打扰的话反应总是那么大。经常让战友进医院,记得为这事我在部队没少被处分!”楚天歌也不细想奥德桑有没有更深层的意思在里面。
奥德桑脸上的笑容一僵,面部的肌肉有些颤抖,楚天歌看着心里好笑,众人脸上又是那副别扭的表情,他们的别扭来自奥德桑的别扭……因为,那是一种超越了虚伪,并且说不清别扭!
楚天歌暗指我已经给了你很大面子了,奥德桑虽然不是个地道的中国人,但是为了某些神圣的事,对于中国的人情世故非常了解,加上足以笑里藏刀的道行哪里有看出不来的道理。
“姜尼,还不给人家道歉?”奥德桑冷冷的瞪了一旁满脸不甘心的姜尼一眼。
“楚先生,不好意思!”姜尼一边咬着并不是很标准的汉语,一边讲自己的手伸向了楚天歌!
楚天歌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陈飞扬!初次见面陈飞扬和自己暗下较劲的场面。虽然嗅到眼前这个姜尼对自己的仇视,但场面上的事还必须应付,所以楚天歌很自然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与陈飞扬握手的情况差不多,更和楚天歌预期的有着巧合般的相同。两只手刚接触在一起楚天歌就感觉到了对方与他块头成正比的力道,刚猛且带着可怕爆发力的力量!楚天歌拼力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准备一场持久战,坚持住是他取胜的唯一方法!
“道歉”在两人的较劲中持续了整整十五分钟零二十四秒……
在场的人表情很丰富,奥德桑一直保持着微笑,姜尼额头青筋暴起,一脸通红,周围的看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