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不会长的,挺一下就过去了。这树皮粑要比野菜粑好吃一些。看到哪里能剥树皮回,我们也做树皮粑吃,这两个伢还蛮喜欢吃的。”
我听了,动起了脑筋。这椿树我认得,也叫香椿树,在春天的时候,椿树长出绿油油的嫩叶来,用它炒鸡蛋吃,特别的香。以前在星期天,队上的干部到附近专门摘香椿树叶炒鸡蛋。我跟着去玩过。现在椿树叶老了不能炒鸡蛋了,但黄妈妈剥了它的树皮做粑吃,我也要想办法去摘这椿树皮啊。
在下一个星期天来临的时候,一大早我就爬了起来,对妈妈说:“我要去剥椿树皮。”
“你晓得哪里有椿树?”
“晓得。”我说,“以前我跟一些叔叔一起去摘过椿树叶的。”
“那好,你要过细点,你最好找个伴一起去。”我妈说。
“嗯……”我点点头,就几步跑出门, 我妈在后面喊:“带上几个野菜粑、”
走出大院子门的时候,我父亲站在队部门口,对我说:“你到哪里去啊。这早?”
“我去剥椿树皮。”
“可要小心啊,早点回来。”
“好的,”我直接向罗明家住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在一起好玩些,又是一个好伙伴。昨天夜里,我就把作业做完了,今天就显得很轻松,看来书要认真的读,同时还要想法子解决肚子的问题。每天晚上,小伙房给每家半斤高粱米加几粒大米的“彩色饭”,队上的干部都这样笑着叫它。我们一家人,除了二妹外,一人吃几口,便是当天的晚餐了。不够是肯定的。再就是吃几个野菜粑,接着喝一碗野菜汤,把晚上的十几个小时对付过去。可以说,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找吃的,超过了读书的重要性啊。
我还没走近罗明的家门口,就听到他家里传出吵闹声和哭叫声,我一惊,难道“柯疤子”又到他家里来捣乱啊?只见罗明从家里奔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野菜粑,我明白了,这是为吃饭的事吵闹。
他妈在后面赶:“你这个小杂种,做不了几多事,吃得比我还多。你把你姐的粑吃了,她吃么是?你也太不懂事了。”
“我太饿了,我肚子饿得痛。”罗明边跑边说。
罗明的父亲也追了出来,指着罗明的背影说:“你这个小坏蛋,老子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落屋。”他一转脸,看见了我,马上又笑起来,“庙生,你来了,吃了没有?”
“我吃了,”我说,“莫打罗明了,我要和他一起去剥椿树皮,做粑吃。”
他妈很惊讶:“这……树皮能做粑吃?”
“能。”我点头,说道,“我前几天还吃过的。”
他爸爸听到我这样说,又扬起手对罗明喊:“你这个坏蛋快回来——跟庙生一起去剥椿树皮做粑吃。”
罗明一听这话,马上不跑了,他转身向我走过来。他妈也笑了笑:“你就跟庙生去,多剥点回来。”
我俩顺着弯弯的小路向山上走着。罗明有些急,他问:“哪里有椿树呢?你晓得?”
“我晓得。以前我跟队里的干部叔叔到山上去摘过那椿树的嫩芽。炒鸡蛋吃过的。”
“那真好吃。你一说,我的口水都出来了。”罗明边走边笑。他说着从地上拔起一根长长的绿青色的草,下面是一根白白的嫩嫩的粗粗的根茎。他将那根茎扯断放进嘴里,使劲嚼起来,说:“好甜,好甜……你也拔一根嚼嚼。”
我扯了一根放进嘴里嚼了几下,感到有些清甜,像以前喝过的汽水的味道。
罗明又说:“这是我从班上的同学那儿学来的。那些山里伢就是比我们晓得的多啊,他们说这东西能解渴,这不,嚼了一根,口里就不干了。”
路边的金银花开得黄黄的,白白的,如一层雪样铺在路两边,一股馥香的浓味只往鼻子里冲来。我摘了一朵金银花看了看,又将花瓣撕碎撒在路上。罗明也摘了几朵,说:“这花也能吃啊……就像你那次吃映山红一样的。“他说这话时就将金银花放进嘴里,又说,“又苦又甜,还有点酸,蛮好吃的。”
我也摘了几朵吃起来……一群蜜蜂“嗡嗡”地飞过来,落在金银花上采花粉。罗明指着他们说:“这些蜜蜂肯定在酿蜜啊,要是能找到他们的蜂窝该多好哇。那我们可以吃蜂蜜了。那蜂蜜可甜了,真好吃呀,我前几年吃过一回的。”
他的话勾起了我的食欲,小时我吃过蜂蜜的,是呀,今天看到了蜜蜂,就想到了那种甜味。我的喉结很自然地动了几下:“是呀,你说的这个法子好。我们干脆去找蜜蜂的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