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去扯他:“算了,去吃饭,肚子饿了。”
杜芸真的去告诉了方峰海的班主任,也就是叶校长,他兼四年级的班主任。很快,叶校长一脸严肃,又带着几分愤懑走进我们的寝室:
“方峰海,你为什么打杜芸?”
“他,他……”方峰海刚才凶得很,但看到叶校长来了,声音一下小了许多,而且变得像头小绵羊似的,马上低下了脑袋。
叶校长问:“是不是杜芸说你屙尿在床上了?”
“是,是的。”
“是的?!”叶校长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有股穿透力,“他说你屙尿在床上,你就可以打他?如果你是他,别人打你怎么办?你屙尿在床上,本来就不对,这对寝室的公共卫生有影响,你还打人,这就更不对了。学生是不准打人的。我看你是彻底的错了!你要是把杜芸打残废了,你负担得起?你好好想一想,不要以为你是矿长的儿子,你就可以随便打人!”
“叶老师,叶校长……”方峰海说,“我没有那样想过,当时我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打了杜芸。”
“你也可能没那样想,可是别人却可能是这样想的。你这件事已经造成很不好的影响。”叶校长愤愤地说,“现在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都晓得你打人的事,影响很坏!你打算怎么办?嗯!”
我和罗明等人都很老实地站在一边,看着,我感到很倒霉,开饭了,而我们看到叶校长在这里批评方峰海,一个个都不敢走。
“我……”方峰海也知道自己错了,“叶校长,我错了。”
“光说错了,就可以解决问题?这仅仅是第一步,认识到错了是好的,但远远不够。你要向杜芸同学赔礼道歉。还要写出检讨书来,保证以后再不打人。还要在全班作检讨!”
“好的,我向杜芸同学赔礼道歉,我也写检讨,我也愿意在班上作检讨。”方峰海说着,就走到杜芸面前,很温和地对他说,“杜芸,我对不起你,一时发了火,打了你,我向你赔礼道歉——”说着,他连着向杜芸三鞠躬。
“谁要你赔礼,谁要你道歉?呸——“杜宇眼角划挂着泪珠。
叶校长问杜芸:“那你要方峰海怎么样?你又想怎么样?”
杜芸挥动着手臂,大声说:“我要打方峰海一巴掌,他打了我的脸,我要打还他!我要以牙还牙!”
叶校长听了笑起来:“哪有这个道理呢?世界上还没有这样的扯皮方法。方峰海打你,他本身就错了。你再打他,那你也错料。这不是明知故犯?打不得,打不得!算了,还是让方峰海给你道歉好了。你接受下来,如果你打他,你们两个就结了怨啊,你们以后还能住在一寝室里头?你能上哪儿去住呢?你还想不想读书了?”
“我就是要打还他!”杜芸红着脸咬着牙说。
“不行!”叶校长挥着手大声说。
方峰海说:“要得,我让杜芸打我脸上一巴掌。”
叶校长说:“那也不行!,简直是胡闹!”
我和罗明等人像看戏一样,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可是肚子不争气,又像鸽子一样,在“咕咕”地叫开了。而且声音也很大。叶校长回头看了我和里面一眼,说:“是不是你们的肚子在叫?”
我不好意思笑了。罗明点着头笑。
“吃饭,都吃饭去——”叶校长说,“这事就这样解决:方峰海写检讨,你杜芸……不准打方峰海!都吃饭去。”他拉着方峰海和杜芸往外走去。
我们就跟在后面走。到了食堂,一些同学饭都吃完了。只有几个人在吃。我和罗明、方峰海端来了稀饭和馒头,坐在一张桌边闷着脸吃。几个女生在一旁窃笑。她们看来是想问我们什么。但方峰海在场,她们几个没有说话,悄悄地出去了。
蔡伯给我们打了饭后,就收拾了几个大盆、大桶和蒸笼,也走到我们的桌边来。她没说话,只是望着我们吃。我也没有话说,在我们的寝室发生了打架的事,感到脸上没有光彩。
方峰海吃完了,放下碗。蔡伯问:“吃饱了?”
他点头,不好意思地说:“蔡伯,我吃饱了。“ 她说:“你再吃点,吃饱了,好打人!”
“哎……”方峰海的脸一下就像泼了很多的猪血一样,立刻就红得像一块大红布,“我错了,”他哽咽了一下,“我……以后,再不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