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笑了一句。她走到炸油条、面窝的摊子边,拿了油条和面窝过来,用一张粉红色的很干净的纸包好,递给方峰海。他将一根油条穿在两个面窝中间的圆洞洞里,就这么拿着吃起来。
胖女人看到方峰海这样拿着吃,脸开始红起来,走开了,还说了一句:“你这个调皮崽,没看见别人这么穿的,这样拿着吃的哦。”
“我穿得你痛?”方峰海咬了一口面窝,笑着对胖女人说,“我是吃我买的油条和面窝,又没有吃你的……巧的很!”他一边说,一边吃,一边笑。
“你这个鬼崽,真的长大了,歪心窍儿也多了。”胖女人对着方峰海笑,“我去跟你妈说,让她跟你找个媳妇好了。”
用油条穿面窝,怎么跟媳妇扯上了?我搞不明白。可是胖女人笑得很开心。方峰海也吃得很开心。他先将两个面窝吃了,接着又把油条吞没了。他又问我和罗明:“你们两个吃面吃饱没有?我好像没有吃饱。想再吃一二个面窝才好。”
说到吃,任何时候我都很有“战斗力”的,虽说刚才我已经吃了一大碗肉丝面下去,但是再装一个面窝到肚子里去,那是小菜一碟啊。我又有点不好意思,只笑笑,又点了点头。罗明也动了动下巴。
方峰海一下就明白了我俩的动作包含的意思。油条和面窝都是五分钱一个。他又掏出一角五分钱来,递给旁女人,说:“你再去给我拿三个面窝来。”
胖女人用一个铁盘子装来三个黄黄焦焦的冒着热气的圆圆面窝。方峰海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又对我俩说:“今天碰上了,我请客,吃呀。一人一个。”
这是我头一回吃面窝。很新鲜。那个圈里面有葱花,很香的,可惜肚子饱了,但还得坚持往胃里面吞啊。我就拿起一个面窝来,慢慢地一点点地啃。今天的运气真好,罗明刚刚请我吃了肉丝面,方峰海游请我们吃面窝,自己还不掏一分钱。但我也一分钱一厘钱一儿掏不出来啊。真是左右逢源啊。
这时,一个女人带着待着一个两岁多的细伢走了进来。也是不巧,那个细伢一进来就蹲在地上拉出稀稀的黄色大便来。而且在不停地拉。那“打滮枪“的声音很刺耳。
我看着那稀稀的大便,听着那拉屎的声音,又闻着那飘过来的恶臭,很想吐了,可是我还是忍着。我真不情愿将刚刚进入肚子的大碗瘦肉面条给“倒”出来。这时一条瘦瘦的灰色的狗子跑了进来,在那堆稀屎上”呱唧呱唧“地舔吃起来。那种声音很刺耳,搅得我的肚子里也在不断的翻动。里面好像有匹小马驹,直往我的喉管上窜。我脸色发白,肚子在隐隐作痛。那”呱唧呱唧“的声音越来越响,那狗子吃着那堆屎是那么的津津有味。
方峰海和罗明看着我,说:“你怎么啦,脸色不好看得很。你病了莫样?”
我最后忍不住了,一张口,面条和面窝从我嘴里如瀑布一样汹涌而出,“哇——”,几下就吐了一大堆。
这下可便宜那条瘦狗子,它刚刚吃完那堆稀屎,就几步冲过来,舔我吐得一大堆秽物。哪晓得,我今天一下又变得这么的倒霉,进入胃里面的东西全部“还原”,都给吐了出来,等于没有吃任何东西。
罗明在一旁看着,说:“可惜了,你没事吧?”
我坐下来说:“没事,就是肚子里不太舒服。”
方峰海说:“你没有口福啊!不过没事就好。我们扶你学校去。”
我又站起来。说:“不要紧,我可以走。”
我们三个人慢慢回到了寝室,我就一头倒在床上睡起来。
罗明问:“你现在好了一些没有?”
“好了一些,肚子经过走走了几里路,感觉好了许多,其实就是在当时有些难受,躺在床上,好多了。”
这时是两点多钟,离下午四点钟开饭还有些时间,我就呼呼睡了过去。梦里我回到了队上,但我又想我是在学校里呀,这么一下就回去了呢?一会儿我又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在床上好好的躺着的哩。笑了了起来。
罗明在一侧也躺着,他问:“你睡着了,怎么笑起来?”
我说:“我在梦中回到了队里,就笑起来。”
他说:“我们国庆街的时候回去过的啊。”
是的,要说,我对那次回去记忆犹新啊。所以一闭上眼睛就又回到二队了……我很清楚的记得,这几天要放几天假的。原来我们打算是利用星期天的时间回队上去看看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妹妹。可我心里想的真正的事,是想回家吃点什么。后来,每到星期天,我就想,学校的伙食已经能对付了,恐怕队上的食堂还赶不上我们学校的伙食哩。听说,这学校里每天的糠馒头,是方峰海的爸爸方矿长亲自特别批准给学校运来米糠和少许的面粉做成的。其它所有的中队包刮场部都没有这个待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回家的路太远了,三十多里山路够我爬上爬下的,我问过罗明和蓉蓉等人,他们也都有这个顾虑,想家是有一点,可是路走起来太难了,所以我们在几个星期天里,都没有人回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