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办……”我妈妈应着又“嘘”了起来。很快小弟弟又拉了一些尿。全都射进了那人的缸子里。那人拿着缸子慢慢地往小弟弟的“鸡鸡”边靠近,因为弟弟拉的尿的弧线越来越小。最后他接了三分之一左右的尿,连连对母亲说:“谢谢你啊,谢谢你啊……这可以诊我的风湿痛了。”他说着就仰起头将那些尿全部喝了下去。而且喝得“咕隆咕隆”的响。就像罗明在学校里的时候请我喝汽水差不多的声音。我有些不可理解。
那人喝完了尿,啧了啧嘴巴,如同喝下一大缸子美酒一样的高兴,他又舔了下嘴唇,说:“这尿是真正的童子尿,你儿子满月了?”
“四十几天吧。”我母亲说。
“感谢你哇,我在朝鲜战场睡过雪地,又受过枪伤,所以这腰很痛。一个老中医说童子尿有诊腰痛的功效,今天还真让我碰上了。这样吧,中午我请你们全家吃饭,给你们买五盘子饭好了。表示我的谢意。”
父亲听了很吃惊,又很惊喜,弟弟一泡尿竟能换来五盘子饭啊!这可真是个宝贝了。他说:“你的好意我们领了。你是抗美援朝老战士啊,而且还负过伤,怎么能让你请我们家吃饭呢。说起我儿子的尿,是你运气好碰上的。我这小孩一天要拉很多尿的,这不算什么。我们家的饭,我来买。”
他说:“你这个同志不要客气啊,我是真心的啊!”
“谢谢了。”父亲说着,他拿出一块钱来,递给从身边走过的一个正在卖饭的男服务员,说:“我买五盘饭。”
我注意了一下,这船上工作的全是男人,没一个女的。大概都是体力话,又很颠簸,女的身体素质不适应吧。而且都是三十或是四十来岁的比较成熟的汉子,都穿着白色短袖工作服,蓝色的裤子。他们给旅客送饭的技术很可以,都是两手端着一个个的白瓷盘子,一只手上端四五个盘子,走路很平稳,像没事样的。而且船在不停走动时,还微微有些上下颠簸,我们走路也走不稳,他们还要端着七八盘饭在很窄的楼梯上上下下。这怕是常年这样做,就练出来了。
那人很快就给了父亲五盘子饭。除了小弟弟,我们一人端着一个大盘子吃。我们一个个地接了过来,那一双筷子是原先就插子饭里面的。我们又过年了,这盘子里可是有一些白花花的大米饭啊。还有些玉米粒,像是金子与银子拌在了一起,这一定比我们经常吃的野菜粑好吃多了。那菜也是放在白米饭上面的,有白菜、土豆片,还有两块肥肉片。盘子很大,但米饭只有二两最多不超过三两。我接过父亲给我的一盘子饭,大口扒起来,这比学校里的饭好吃多了,那南瓜稀饭和糠馒头,我们一吃就几乎是半年,但吃惯了,也就感到能填饱肚子的,至少是勉强吧。可今天一吃起这米饭来,又觉得那是远远比不上这米饭的。那玉米粒也是香的很,很久没有吃到这东西了。我一口饭一口菜地吃着咽着,觉得是在小镇上吃肉丝面似的。大妹和二妹小,吃起来特别的认真,和我一样,她俩虽说筷子拿得不怎么对头,但每口饭总能准确地扒到口里去。二妹还不到四岁,但也会吃得很,这大概是饿出来的。大妹吃的比我还快,当我盘子里还有几口饭的时候,她的盘子就像舔过一样的,已经是白光光的,比洗过还要干净一些。
“吃饱没有?”父亲端着半盘子饭,望着大妹笑。
“吃饱了,吃饱了,我的肚子胀得跟鼓一样的。”大妹笑得非常的舒心,看来它真是吃饱了,记得刚才她跟我要糖吃的时候,那是很饿的。这时给糖她,怕还不要哩。
父亲仍是慢慢地扒着饭。我将一盘子吃得干干净净。他问我:“吃饱了?”
我说:“吃饱了,这比那在码头上吃混沌强多了。”那点细可一点儿也不顶事啊,这大米饭多好。现在给什么东西我吃,我也没心思吃下去了,因为连肚子角也给撑得满满的。坐这轮船可真好啊。还有这好的饭吃,我可愿意天天坐这样的轮船。父亲又将一些饭分给母亲,说:“你要给飞子喂奶,多吃一些。”
母亲说:“你早上挑了担子走山路,要多吃一些啊,我够了。”
二妹剩下一小半饭,说:“我吃不了了。”
父亲看了看我和大妹,说:“你们两个再加一点,倒掉了,可惜,这是浪费粮食啊。”
我俩摇了摇头。
父亲只好将二妹剩下的饭去全部吃了。
那个喝我弟弟的尿的人,也买了一盘子饭,吃了。看着我父亲,很感慨地说:“你真不容易啊,连你是六张嘴,天天要吃的啊!”
“没办法,再不生了。”父亲呵呵笑着说,“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父亲又说:“再过七个年就好了。我这个大的,今年八岁多了,”
他指了下我,又说,“八年以后就有十六岁了。”他又望着我说,“到时候,你想做什么?”
我想也不想,就说:“最好是读书,一直都下去,读个大学,”
他又问:“要是不能继续读书呢?”
我说:“那我……就去当兵!”我拍了拍胸膛,尽力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