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个瘦高个的清秀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薄薄的夹克衫难敌冬日的严寒,早已冻得满脸通红,浑身瑟缩。
“曹子奇?”石楠的笑容先是一僵,接着就完全消失,“你怎么来了?”
曹子奇显然已经冷得不行,所以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就从她身边硬挤进门来:“好冷好冷!”
虽然只是半大的少年,但力气却已经不小,石楠被他挤得身子一歪,看着那已经登堂入室的不速之客,不由就皱起了眉头:“你——”
“冷死了,赶快关门!关门!”曹子奇可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一边打断她,一边就关上了门。
石楠看他老实不客气地脱了鞋子甩了外套,三步两步敏捷地窜上沙发,捞起一旁的毛毯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终于只能无语地叹气:这理所当然的性格,实在跟自己那奇葩的妈妈如出一辙。
曹子奇把自己安顿妥当,这才抬头展颜一笑:“姐,你站着干嘛?坐坐坐!”
石楠更加无语:这家里,到底谁才是主人?
不过,看看他冻得红里透紫的脸颊和嘴唇,到底还是心软占了上风,过去倒了杯热水给他递过来。
曹子奇立即笑得更加灿烂:“哎呦,姐,谢了啊!”
石楠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来,看他嘘嘘呵呵地喝水,脸上的颜色渐渐缓和过来,这才又问了一遍:“你怎么跑来了?今天不上课吗?”
曹子奇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终于又抬眼看看她,说:“我逃课了。”
“怎么,他俩又吵架了?”石楠叹口气,问道。
“吵架?咱妈和我爸啥时候都变成那么君子的人了?”曹子奇不屑地反问一句,随即又叹口气说,“两个人昨晚打到半夜,好不容易才消停了。谁知道今早起来又开始打了,我实在受不了,就跑出来了!”
“那你今天不上课,功课落下了怎么办?”
“后面再补呗,还能怎么办?”曹子奇耸耸肩,眼珠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说,“姐,我就在你这里住两天,行不行?”
石楠顿了一下,才说:“不是我不让你住。问题是,你得上学呀。”
“他俩打成那样,我也没法安心学习。”曹子奇撅着嘴说,“要不,我转到省城来上学,住你这儿?”
石楠一愣,正要说什么,就听到敲门声响起。
她连忙过去开了门,却先看到好大一捧花。
娇艳芬芳的一大束玫瑰后面,是陈启航眉眼弯弯的笑脸:“楠楠,祝贺你!”
生平第一次收到这么一大束花,而且是如此热情似火的红玫瑰。
一瞬间,巨大的喜悦与幸福感涌上心头。
石楠站在门口,几乎说不出话来。
陈启航看着她梦幻般的神情,笑吟吟地问:“喜欢吗?”
“喜欢,谢谢你,启航。”石楠幸福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完全忘了身后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倒是陈启航一手抱着花,一手伸出揽了她入怀,目光越过她的头顶,才看到屋内沙发上坐着的少年瞪大了惊愕的眼睛,不由被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曹子奇却已经从惊愕中回过神,立即兔子一样跳下沙发蹦到门口,大声说:“姐夫好!”
石楠这才想起他的存在,连忙推开了陈启航,羞得满脸通红。
陈启航听到那个称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呵呵笑了,说:“你好。”
跟曹子奇打完招呼,他一边进门,一边问石楠:“这是你弟弟啊?真聪明!”
石楠忍不住就笑了,跟着他一起进来。
曹子奇是自来熟,不等石楠说话,他已经自我介绍起来:“我叫曹子奇,是楠楠姐同母异父的弟弟。姐夫,你叫我小奇就好了。”
陈启航按石楠的要求把花放在窗前,心里就想起上次石楠妈妈向自己借钱以后石楠说的那些话,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这小鬼头看起来很机灵,倒还挺讨人喜欢的,陈启航便笑着跟他聊了起来:“你上高几了?”
“高二。”曹子奇回答。
“今天不用上课吗?”陈启航又问。
“嗯,今天来看看我姐。”曹子奇撒了个小谎,接着便反问起了陈启航,“姐夫,今天什么日子?你为什么要给我姐送花?”
陈启航笑着说:“你姐参加省里的比赛得了一等奖。”
“哇,好厉害!”曹子奇看看石楠,又一脸兴奋地转向陈启航说,“姐夫,这么好的事,你不打算请我姐出去吃个饭,喝个小酒什么的庆祝一下?”
陈启航给他逗得哈哈大笑,说:“那还能少了吗?我这不就是来接你姐的!”
曹子奇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
石楠听着他俩一对一答的,自己却完全插不上话,听到这里再也忍无可忍,对曹子奇说:“小奇,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曹子奇一脸不以为然还没说话,陈启航已经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