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就谢谢了!”
“伯母,您好好养病,我告辞了。”
子航说完,转身匆匆走出去。
“李子航!”秀蕾追到门口,唤住他。“你生气了?”
“没有啊!”子航挺了挺笔直的腰身,嘴角露出一抹惯常的嬉皮的笑意。
“什么嘛!”秀蕾轻蔑地瞄着他,“哦,很尴尬吧?这种滋味我妈十三年前就尝过了!”说着自语般重复着子航的话:“什么我们只是偶然相遇,什么不是你想要的类型,”然后抬头盯视着子航,质问道:“真的是这样的吗?嗯?”
子航没有回答秀蕾,而是好奇地问:“你都知道了,你什么都知道了?还有十三年前是怎么回事啊?”
秀蕾翻着白眼珠子,没好气地说:“真是自私的家伙。十三年前的事,是你妈妈做的,干嘛要来问我,去问你的妈妈啊?”说完,甩下子航转身回到病房。
“那孩子走了吗?”刚一进门,母亲就弱弱地问。
“妈,你干嘛要那么说啊?多不好意思啊?”秀蕾有些埋怨地望着母亲。
“傻丫头,不好意思总比心疼好啊!”母亲看着秀蕾,“你是我养的,你那点小心思妈还看不出来了吗?”
“妈——”
“秀蕾啊,妈妈是过来人,眼光不会错的。跟汉生好好相处,他会给你好日子过的。别去招惹那个李子航,这样的男人太过华丽、耀眼了。”
“妈,华丽耀眼有什么不好呢?”
“他的爸爸李千恕就是一个耀眼的男人,很多人都在追求仰望着他,跟了这样一个男人会很累的。”
“可是,妈妈,您不是曾经爱过那位李叔叔吗?”
“妈妈那时候小嘛,不懂世道的艰难。人活着,光有美丽的爱情是不行的。开门七件事,光靠爱情会饿死的。你爸爸才是丈夫的最好人选呢。”
“妈,可您跟爸爸生活的并不和谐啊?”
“那是因为妈妈伤害了你爸爸,他为了我甚至变成了残废!”袁雪兰说着,有泪珠顺着眼角缓缓流下。“所以说,秀蕾啊,千万别做伤害汉生的事,知道吗?这心里若是留下了伤口,一辈子都愈合不了的。”
“妈,您又来了。”秀蕾撅起小嘴,将心里的不乐意挂在嘴唇上。“妈,想问问您,您现在还爱着李叔叔吗?”
袁雪兰摇摇头。
“假如有机会,您会见他吗?”
袁雪兰的眼前忽然出现一副美妙的画面:那是一条小河,一条清凌凌的小河。四周青山为屏,绿树为幕。一位眉目清秀俊朗的青年,坐在河边,用悦耳的嗓音歌唱着:九九那个艳阳天哪哎嗨哟,十八岁的哥哥呀坐在那小河边……旁边一个梳着两条黑辫子的女孩,双手托腮,陶醉般地倾听着……
“妈,跟您说话呢?”
“哦!”袁雪兰将目光放到女儿的脸上,说:“那是妈妈脑子里最美的一幅画,就那样了,不要再去改变了。”说着,她伸出嶙峋的手掌,抓住秀蕾的柔软的手,说:“别说我的事了。秀蕾啊,妈妈想给你交代一下后事了。”
“妈,你怎么又说这个了!”
“你听妈说呀!妈这一辈子都很辛苦,没有给你积攒下什么产业。那三间瓦房,是你爸用性命留下来的,这房子是姓沈的,不管你哥哥怎么样,他都是男孩,所以这房子只能留给他。妈知道,这些年,你为了妈妈的病,付出了很多。可是,即便这样,房子也不能留给你。”
“妈,我不要,”秀蕾握住母亲的手。“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您。”说着,她大大的眼睛里迅速涌满晶莹的疼痛。“每天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您我就知足了。”
“秀蕾啊,妈妈知道亏欠了你很多。唯一能给你补偿的就是汉生,跟汉生好好处,然后嫁给他,嗯?能答应妈妈吗?”
秀蕾还未来的及开口,病房门被推开,沈涛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罕见的微笑,有些发窘地说:“妈,我,我来看看您!”
……
夏日的黄昏,似乎持续得分外长久。
一轮红红的太阳,悬挂在楼群顶上,如刚刚打开的一盒胭脂,红润的可爱。周边的云海白亮亮的,像是一张巨大的宣纸,被那胭脂色的夕晖晕染的一片金红。红云在微风里,轻轻漂移、涌动,显得大气而壮观。
李千恕夫妻俩并肩坐在医院花坛旁的长椅上,静静欣赏着黄昏落日的美景。
“真好!每天都是忙忙碌碌,好像是第一次这样安静地看着太阳落下,感觉真的很美呢!”李千恕有些感慨地说。
苏美娟扭脸看看李千恕,夕阳的光辉投射在他那张端正文雅的脸上,让他的脸有了一抹灿灿的金色的光辉。而这光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那么的帅气,成熟的帅气。苏美娟不觉有几分痴迷地注视着他,想到这样一张帅气的令人着迷的脸,不久的将来,就会化灰化尘,就忍不住心痛欲碎。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
“没有!”苏美娟转移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