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现在可以帮忙了吧?话说到这个份上,西门庆算是把能说的全说了,如果大茶壶的态度还是不改变的话,对于西门庆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一个人来了解情况,而不是再继续在大茶壶身上死磕。要知道,一千两银子应该是足够收买胭脂巷的混混儿头儿了,也许这个事情让混混儿来调查,要比直接问大茶壶来的痛快,毕竟小厮同混混儿的关系应当是非常的密切的。
员外,您的话我听懂了,实际上您并不是为了来调查关于小厮的死,您更想要调查的是莫愁馆杀人纵火的凶手,要是这样的话,我确实是可以帮忙。大茶壶说完之后,他的身子略微往后一靠。[..com
按照常理来说,此时的大茶壶应当马上出去,组织开始调查,毕竟晚上正是ji院最热闹的时候,无论是伙计还是小厮,都应当悉数到场。现在的这个时间,就相当于一般店铺的早晨,在胭脂巷这个地方,昼夜是颠倒的,每天夜幕降临的时候,才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光。在这个时候,开始调查那个有相好的小厮到底是谁,应当是最为便捷的,可是,大茶壶坐在那并没有动,而且看样子,是坐得更加坦然和结实,这让西门庆非常的不理解。
先生,您也许不知道,犯案的人有着一定的背景,随时可能逃逸,如果您现在不马上开始了解情况的话,很可能就会错过最好的时机。我代替那些在恶魔的利刃下死去的无辜者,代替阳谷希望安宁的百姓,恳请您,能不能快一些开始调查。面对已经同意协助自己的大茶壶,西门庆是不敢逼的太紧的。
员外啊,你有所不知。其实你说的这个事已经不需要调查了。大茶壶轻轻的把手放在桌子上,同时用手指敲击了一下桌面,手指与桌面相碰的声音清脆悦耳。不,这种声音应当是纯粹的用指甲在敲桌子,这个动作更能显出大茶壶的不慌不忙。
他怎么会如此镇定?难道……西门庆的心头涌起了不祥的预感,是不是自己在这花费的时间已经太长了,如果从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去跟武松通报,那话说到现在,武松应当有充足的时间赶到胭脂巷了。我真蠢!西门庆简直想要扇自己的耳光,我怎么会这么笨,在刚刚发生或杀戮与大火的胭脂巷,武松怎么可能不派人叮嘱附近ji院的主事儿,一旦有什么非官府的人问及关于火灾的事件,那一定要及时的禀告官府。大茶壶的房间如此空旷,几次敲击桌子,都可以听到回声,那么只要站在窗外,自己跟他所说的话,都会一字不落的被听去,报信的人,有充足的理由去跟衙门禀报,换取赏银。
糟糕糟糕,西门庆啊西门庆,想不到我自认聪明,现在却是自投罗网,武松要是知道我也在调查火灾相关,一定会质疑我的目的和原因,现在想想,那天中午,在西江茶坊有那么多的人,恐怕早就把自己所说的话散布到街上去了,以武松所处位置的搜罗情报能力,怕是已经知道自己要来对抗他,那么找个理由把自己干掉也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事,何况之前就曾经几次的得罪过他。
完了,这次是真完了。看来,我来对抗武松,确实是蚂蚁与大象的对抗,那些胜利后的幻想,仅仅存在于最为愚蠢的人的梦境当中。西门庆想到这的时候,只是感觉到浑身冰凉,他毫无力气的瘫坐在椅子上,再看大茶壶的时候,也没了刚开始的那种jing气神。
员外,您怎么了,脸se突然变的这么差?大茶壶好像注意到了西门庆的变化,马上关切的问。
没什么。西门庆摆了摆手:先生,我还尊称您一声先生,您对‘道义’的理解确实与众不同,令人敬佩,今天被您扭送官府,我也不觉得冤枉。只是我觉得像您这样有学识、有见地的人,确实不应该在ji院里做卑微的工作,您拿了赏银之后,也许应当换个地方来重新开始生活。西门庆说这些的时候,心里感觉空明一片。这是他早就预料到了结局,他甚至早就想好了在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要说的话,这种对白,最好像梦想中的英雄所说的一样纯粹。当然,他没想到,属于他的结局会来的如此的早。
员外,您说什么?大茶壶挠了挠脑袋,有几分的不解。扭送官府?我为什么要把你扭送官府啊,您又被杀人放火,相反您还想惩治凶手,是大大的好人,我对您这样的人只有尊敬,不敢有丝毫的冒犯,又怎么会把您扭送官府呢?
大茶壶的话让西门庆有几分意外,西门庆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毕竟刚刚的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甚至说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台词。莫愁馆火灾之后,官府,哦不对,应该说是武松武都头,没有嘱咐你们,如果遇到什么非官府的人来打听火灾的事,一定要马上向官府报告?西门庆说话的尾音挑的很高,他觉得类似于这样的事,武松一定不会有什么遗漏的。
有啊。大茶壶马上就做了回答。而且这不需要官府嘱咐啊,案件发生之后,凶手可能会回来看看结果,这是胭脂巷上的人都知道的,毕竟在这条街道上,当发生这种情况的时候,大家还是能够一致对外的。但是您这个属于合理调查,我刚才也反复的询问过您,您不可能是凶手,凶手打听情况也不可能会这样的问话,如果您是凶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