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迦太基文居阿斯同样不认识,但他却在纸草前傻眼了――信的末尾列有一长串署名,并附有红色印迹,但却又见不到官方专属印件。他手里的竟是一封非正式的密信,通常这样的信一定牵扯着某个阴谋,而他们正在被卷入这个阴谋中。居阿斯把目光转回到信件开头,陌生单词中竟有一个认识的,这应该是个人名,由于时常听说,所以无意中记住了它的迦太基文写法。哈斯德鲁巴。居阿斯不小心将它念了出来。
雇佣兵们如同听见神之名般被这个名字震住了。他们终于明白这是封怎样性质的信。一封带有军事色彩的机密信件被他们儿戏般地传阅,假如有人告密,他们的后半生恐怕将在暗无天日的矿洞里渡过。
现在居阿斯关心的是这封信的来路,王的女儿是怎么得到它的?
从哪儿得来的?居阿斯将话题带回到最初的疑问上。王玉婷依旧闭口不答。不过问题的答案居阿斯已猜中七八分。被卫兵抓走的人给你的?女孩没有反驳,估计猜对了。从分手到再次相遇,也只有那个人才有机会接近她。
雇佣兵队长留意四处,应该没人见到他们拆信的事。这封信我们不能留。他有力的手指想要毁掉它。
等一下!王玉婷即时将信夺了回来,这是我的东西!就算要毁也轮不到你!她边说边将镶金边的纸草卷回木筒。
把它给我!
王玉婷不仅不将木筒交给居阿斯,更将它藏进裙子里,并故意挑衅,叫他自己伸手。她的无赖行为令雇佣兵队长愤怒。雇佣兵们劝导他们的队长,别跟小孩子生气。居阿斯也并非真为王玉婷恼怒,他仅是在意那封写给哈斯德鲁巴的密信而已,巴尔卡家族的卫兵抓走了信使,证明巴尔卡家族已被卷进一场阴谋中,一旦信使招供,巴尔卡家找到王的女儿,那么他们也将难以置身事外,他们是小人物,经不起上层权力风暴的折腾。
为了女儿的安全,王重阳决定亲自送王玉婷回安娜特的宅院。同室的雇佣兵已经答应,如果不幸碰上查房军官,会尽力为他掩饰。
王,想办法拿到信。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安全,不能让你女儿拥有它!居阿斯临行时仍不死心地向王重阳托付。王重阳了解女儿的个性,她认定是自己的东西没那么容易从她手里夺走,但他依然点头答应了。
新迦太基城的夜晚非常冷清。漆黑夜空下,城市的剪影里只有寥寥几盏昏黄的灯,远方城市中心的贵族居住区内光线要充足一些,但依旧比不上划过天际的银河。贯穿街道的凉风给前后无人的幽长道路注入阴森的寂寞,使人手臂冒起一连串鸡皮疙瘩。父亲陪着女儿漫步街头,先前卫兵追捕疑犯的喧嚣已经没有了,现在有的只是父女俩的单纯对话。
那光头外表粗暴,但其实是个心思细密的人。他说得有道理,这封信是不祥之物,不能留在身边。信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送信的人被士兵追捕,你也看到了,难道你希望自己也变成那样?王重阳语重心长地劝导女儿,尽管他知道不会有什么效果,不过假如王玉婷照办了,他们身边将消除一大隐患。
王玉婷手里握着节杖,信藏在衣服里。爸爸,给我信的人我见过,在安娜特家里见到的。
安娜特!怎么又是这个女人?王重阳拍打脑门,那个神秘的雇佣兵卡拉那斯也曾与这位小姐接触过,你最好离她远点!这个女人不简单!
离开她?我去找谁要饭吃啊?王玉婷嘀咕起来。谈起没钱吃饭,窘迫的事却给了王玉婷灵感,对了,爸爸。‘光头’说这封信是写给谁的?
写给谁?好像是叫哈斯德鲁巴的人吧?王重阳细想一阵,点点头,确定是这个名字没错了。
他是什么人?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挺有名,时常听人提起,好像是这里最高指挥官的兄弟。
这么说也算个人物了……王玉婷的双眼看着不知名的地方出神,似乎有个计划正在她心中成形。他在哪儿呢?她继续问道。
王重阳没有回答,他已察觉到女儿心里的疯狂想法,你想去送信?你疯了!
爸爸!你才疯了!听我说好吗?我有一个大计划。王玉婷神秘地眨着眼睛,自信满满地说,我是这样想的。首先这是封很重要的信,虽然不知道内容,不过有人想要得到它,甚至不惜动用武力,那么收信人一定很着急吧?如果我们把信送到他手上,他会怎么感谢我们?那个叫哈斯德鲁巴的既然是最高指挥官的兄弟,不可能是穷人,多少也得表示一下,对吧?
你想要钱?王重阳冷笑两声,小心被灭口!
算了,爸爸!你没诚意,我自己干。
王玉婷嘟哝起小嘴,快速往前迈出几步,不与王重阳走在一起。王重阳立刻追上她。
别生气。我只是提醒你,这样做太冒险。
冒险也要做!王玉婷任性地大喊,再怎么也比遭人白眼强。安娜特家的下人一个个在背后说我闲话,特别是她身边的老太婆,嫌我这儿,嫌我那儿。爸爸你也一样,你有几个钱?你是卖命的,如果给你钱的人叫你当炮灰,你怎么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