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气遇上无处发,凤鸾又出来一句话:“明天再和你算账!”二妹雄纠纠气昂昂,学母亲话学得正过瘾,挥舞着小拳头:“对,明天再来算账!”
凤鸾看在眼里,把女儿小拳头打下去,训道:“没规矩,你父亲以前最爱说没规矩,现在轮到你们,就宝贝得不行。明天不许和父亲练拳,和姐姐去念书。”
她气呼呼外面去,二妹小跑着跟在脚下:“母亲,你让我陪父亲练拳,是你让我陪的。”凤鸾停下脚,忽然一笑,抱起二妹在怀里变成柔声:“你大了,不是小时候,今天疯样子,一定全让别人看到吧?”
郭朴初回来,父女不亲近。二妹爱动,和郭朴亲近的原因,就是郭朴带着她打拳耍木刀。
南吉擦一把额头的汗,到房里看一圈,果然没有公子。
见外衣等物都在,南吉心里为公子祈祷一下,跳窗而去的公子,赶快回来吧。
他关上房门出去,为郭朴回来时好看到,没有熄灯。原本就有一盏烛火在,是郭朴听到凤鸾过来,起来吹熄的。
现在依就点着,在窗户吹进来的风中不住晃着。
外面重归寂静,几点水声中,床下面伸出一只手,手中拿着一双靴子。再露出郭朴的头,郭大少出来。
他呼一口气,为什么今天怕凤鸾,是两情相悦时,被另一方发现自己曾经怀疑过她,而且郭朴近日来信誓旦旦只标榜自己,他心里有些接不上。
或者说他一直苦心经营自己离开凤鸾三年里,不离不弃。现在这不离不弃是建立在他很有掌握的上面。
纯度,已经没法子再说嘴。
如果真的不离不弃,理当在凤鸾回顾家后,快快去接她。因为有怀疑,所以才拖下去。
兵书上也有,避其锋芒的话。郭朴没有想好怎么对凤鸾说,先避一避,避到床底下去。
将军从来不含糊,没忘记把靴子也收进去。
重新睡床上,想着女儿和凤鸾刚才的话,郭朴笑嘻嘻,和老子算账,这母女三个人都早得很。
早上起来,南吉体贴地送来一双袜子,郭朴看看自己袜底,小厮们都勤快,床底下也擦得干净,地上也干净,半点儿泥也没有。
南吉倒愣住:“公子踩在泥地上,倒不沾泥?”郭朴暗暗好笑,斥责道:“你看到我光脚踩在泥地上了?”
“小的没看到,不过没看到外面地上有靴子印,以为公子您是……。”南吉嘿嘿,郭朴再斥责:“我从不背靴!”
慢慢腾腾收拾好,郭朴往里面用早饭。他现在理直气壮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往里来。槐树下不见二妹习武的身影,郭朴更有理由来训人。
面色严肃地过去,在廊下念书的念姐儿问候他:“父亲回来了。”小眼珠子往房里一转,挨了郭朴一句说:“丫头们不会通报,要你来通报!”
丫头们见说,忙通报:“公子回来。”凤鸾这一会儿偏生又不气了,她昨天夜里又担心郭朴去不好的地方,气下去一大半。
余气不多,也不情愿起来迎他。只坐着给二妹梳头,混着不抬头。二妹对父亲告状:“母亲不让我打拳。”
凤鸾正把一枝玲珑点翠金累丝簪子给二妹戴上,嘟起嘴教训道:“这才是女孩子,以后天天早上母亲给你梳头,咱们梳好看的发髻,不再和男孩子一处玩。”
郭朴坐下冷眼旁观,二妹一被放开,就蹦到父亲面前,拉着他衣袖依依不放:“母亲不让我去,怎么办?”
当父亲的哼一声,问女儿:“你昨天晚上要和谁算账?”凤鸾眼睛瞄瞄旁边几上的马鞭子,不言语。
二妹被问得张口结舌,只会嘻嘻陪笑。郭朴道:“出去吧,早上没打的拳,重新来一遍!”再命凤鸾:“过来,我问你话!”
“就这样问,人家昨天没睡好,身子不快。”凤鸾编个理由给他,心里怪小厮南吉学话。郭朴也不勉强,转过身子一手搭在几上,问她:“你要和谁算账!”
凤鸾很想装听不见,郭朴目光如炬在眼前,她就装想回话。委屈越积越多的时候,轻声道:“你分明不相信我,”
“你一声不响离家,我怎么相信你?”郭朴振振有词。凤鸾叫起来:“你夜夜在花街柳巷,我又怎么相信你?”
“砰”地一声巨响,郭朴捶了桌子。念姐儿过来看:“怎么了?”郭朴回她笑容:“父亲在练拳。”凤鸾不说话,本次谈话结束。
停了几天凤鸾想通,弄了礼物送去孙家,不过她自己没有去。孙夫人回了礼,据孙季辅的话对郭朴道:“天天睡觉可以笑醒,自以为大恩人当上!”
有几天没见方少夫人,凤鸾早上回郭朴:“今天要去方府看看。”郭朴意味深长,眼中闪过一道好笑:“早回来。”
凤鸾又别扭:“你不早回来,偏叫我早回来。”郭朴不理她,凤鸾自己嘟嘟嘴,又道:“把孩子们丢给你,我去和她说会儿话。”
“丢给我可以,今天我也不出去,就是请教你,你们有什么可说的,无事鬼话扯上半天。”郭朴今天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