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想到天亮后就是十一月十六,再过一天,就是传说中达摩禅杖出世的日子,如果带炎左使去沙漠,岂不是错失观看达摩禅杖的机会,但看现在的情形,如果不抓紧施治,只怕炎左使随时都会丢掉性命……怎么办。
大慈法王似乎看出王厚的顾虑,合十道:“昭毅将军,今晚的事情全由贫僧而起,如果不是我贸然前往禅宗察探,也不会牵连你们被发现……明天我便带炎左使去卢特沙漠,不管结果如何,贫僧也问心无愧!”
王厚不意他会这样说,其实在王厚心里,一直觉得大慈法王有些高深莫测:第一次在香山下的卧佛寺遇到,就给人突兀的感觉;然后在古里国意外遇到。虽然幸亏他救了梅氏兄弟,但总感到有些意外;再就是无遮大会,他在二十多万的人群中,抓获破坏大会的假僧人,愈发让人觉得意外,从拜火教回來后,原想能和大慈法王一叙,却不知所踪,沒想到今晚会在达摩禅宗遇上。
因为对大慈法王有种神秘感,王厚始终无法与他交心,此刻听他这么说,忙道:“那怎么行,今晚的事怎么能怪法王呢?我听说达摩禅杖是佛门圣物,只有身具佛缘的人,才有机缘得见,其他人即便能够得到,不仅无益反倒无害,所以不管明后天情形如何,我都要设法医治炎左使!”
顿了顿,王厚又道:“但是法王不同,法王是佛门中人,在下曾听说格鲁教为藏传佛教的新秀,法王身为教主,不仅严于律己,武功出神入化,深受皇上礼遇,被永乐皇上封为‘大慈法王’;而且还倡导僧人严守戒律,寺院管理严密,法王应当是极具佛缘之人,既然來了,当然要等待达摩禅杖出世!”
大慈法王道:“贫僧來此,确实是……是有重要任务,几位不是外人,贫僧就直说了罢,今晚探了达摩禅宗,不像有圣物出世之兆,之前所谓的金光冲天,不过是五行山西面的金色被月光照射,今晚,贫僧在屋面上,听他们说什么‘这里金光更盛,想必不会毫无所获,’更是睁眼说瞎话,由此不难推断,达摩禅宗可能是借机渲染,却不知他们是想以此來增加名望,还是另有所图!”
见王厚还要再说,大慈法王合十道:“贫僧知道昭毅将军宅心仁厚,只是我对炎左使之伤倘若置之不理,哪里还谈什么佛缘,明天一早,我们就赶往卢特沙漠,即使真有达摩禅杖出世,该是我们的,还是我们的!”
王厚听他这么说,不好再坚持,当即与李兴商定:明天一早备一辆马车,前往卢特沙漠,因为沙漠地理环境极为恶劣,况且武功普通者去了不仅无益,反倒是个累赘,便决定只和大慈法王,带炎左使前往,但是却提醒李兴,达摩禅宗不易对付,特别是宗主的武功远非一般人能够招惹,让他天一亮就去王宫,向郑总兵禀明情况。
诚如郑总兵今天早上所说,因为不清楚什么人与茶马帮、盐帮发生纷争,所以不宜让官府过早干涉,但现在既然知道是达摩禅宗所为,而且茶马帮和盐帮做的又是本分生意,所以应由波斯官府來处理货物被抢、人员被打伤的事情,这反倒是解决问題的最好途径。
李兴点头应了,知道王将军和大慈法王第二天还要赶远路,叫來四个守卫轮流看护炎左使,腾出隔壁房间,好让他俩抓紧时间休息。
第二天,天蒙蒙亮,王厚、大慈法王即带着炎左使,驾车出了港湾,向路人打听,沿一条小道一路向南,到了午后,马车停在路边,两人吃了些干粮,也顾不得休息,继续赶路,越往前走道路越窄,而且荒无一人,到了后來,马车已经无法前行。
大慈法王因为从乌思藏到古里国,又从古里国到波斯国,一万多里全是步行。虽然走的大多是著名的丝绸之路,但对路况较为了解,说道:“昭毅将军,前面离沙漠应当不远了!”王厚停下马车,卸了车辕,将马的缰绳系在一株胡杨上,擦了一把额头的汗,问道:“法王,前面马车过不去了,徒步赶路罢!”
大慈法王应了一声,将炎左使抱在怀里,下了马车,王厚从车上拿起备好的水囊,背在身后,踩着脚下松散的沙土,跟在大慈法王的后面,此时已是下午时分,太阳却沒有落下去的意思,晒得地面滚烫,一阵风吹來,送來的不是凉爽,而是热辣辣的沙粒,打在脸上非常难受。
两人展开轻功,必须要趁天黑前,找到一处最热的沙地,将炎左使放在沙里,帮他调理内力,这样天黑下來后,以两人的武功也无所畏惧,大不了等第二天再说,眼前是茫茫的黄沙,间杂着黝黑的火山熔岩,终于越过一座沙丘,望到远处一座高大的沙丘,向前连绵不断,不停地腾起大烟,在沙漠上转动。
王厚目睹“大漠孤烟直”的壮观景象,却丝毫沒有觉得有什么美观之处,大慈法王道:“昭毅将军,远处的沙丘上应当就是上佳之所!”王厚应了声好:“这是什么鬼天气,都十一月了,怎么还这么热!”
“这里是天下最热的地方,自然名不虚传!”大慈法王见多了沙漠,并不觉得奇怪,两人走不到几步,直觉得灼人的热浪席卷而來,令人喘不过气來,所幸两人都是绝顶高手,炙热对他俩來说,并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