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汉人是谁?”多忧心中一跳,隐约感觉到了不祥的气息,她跟着问道:“是谁?”吉萨巫冷哼了一声,说道:“他便是抢夺我水月镇湖之宝的人。”多忧彻底的瘫了,她知道,她的失忆正是因为那次护宝之战。邪恶的汉人抢走了新月湖中镇压妖蛇的宝镜,妖蛇复出,发动水患冲毁了水月人的家园,更喷出漫天的毒雾,毁掉了新月湖的一切。水月人死伤大半,从此流离失所。尤鲲告诉多忧,她的失忆便是那个邪恶的汉人一手造成的,她为抢回宝镜与他争斗,被他打伤后性命垂危,再次醒来,已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多忧曾经强烈的恨着那个让她失忆的汉人,那个人不仅毁了水月,还毁了她的一生。失去记忆的痛苦,又有几人能体会的到?无数的夜晚被梦中的心痛惊醒,泪流满面却不知因为何事。曾经熟悉的一切突然的陌生起来,曾经陌生的一切又隐约有熟悉的感觉,虽然她周围有不少的人,那孤独的无助却一直伴随她左右。直到她见到了无记,那个与她一样没有记忆的汉人竟能让她孤寂的心彻底的平静下来,她以为自己找到了记忆的钥匙,却没想到他竟会是她痛苦如此的根源。“杀了他,将他的心祭献给月神,你便会找回所有的记忆。”吉萨巫的话有些朦胧,声音中充满蛊惑的味道。多忧捂住耳朵,不愿让那些扰乱她思绪的话钻进心中,她闭上眼大喊道:“不要!别再说了!不要!”吉萨巫并不理会多忧的反对,他抓住多忧的双手,直视多忧的双眼,眼中闪现着诡异的明紫,缓缓说道:“你觉得你见过他对吗?你觉得忘不掉他对吗?这一切只是因为你恨他,他拿走了你的记忆,你也在同时拿走了他的记忆,所以你们心中才会有着对方的面容。你的过去在他心里,要拿回记忆,只能取出他的心。多忧,只要拿到他的心,你就能想起一切。去杀了他,拿回你的记忆!”多忧看着吉萨巫眼中的光芒,头脑一片昏沉,“杀了他,拿回我的记忆……”多忧合上了眼,口中是没有任何起伏的低吟。
通往长安的大道上,不时能见到拖家带口的百姓与瞬间驰过的快马,路上的尘土还没落下又再次飞扬。无记独自走在路上,从来往人员的身份表情上判断前线的战事情况。李世民追击薛举已有些时候了,这段时间无记根本就没有跟他联络过,前线什么样,他一点都不知道。这些搬家的百姓面上没有悲痛,那些送信的驿兵面上也没有惊慌,这便说明李世民至少没有战败过。无记并不担心李世民,月氏国一旦撤离中原,这天下也没几人能威胁到李世民的军队。只不过,李建成已经对无记动了杀心,他一人回长安,安全吗?正午的太阳很大,无记坐进了路边的凉棚,要了碗茶喝。凉棚里还有人在歇脚,议论中不乏国家大事,其中有李世民节节胜利的喜讯,也有长安城新政策的评定,另外还有一些八卦消息,还与他有关。李世民手下那个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的无记先生被千年的狐狸精看上,吸干了精元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这么邪忽的事是谁传出来的?无记正想过去问个究竟,一个牵着马的少年也进了凉棚。那少年眼眶深陷,有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听到那几人的议论立即冲过去大喊道:“你们胡说,我家先生不会死的!”
无忧跟在无记身边的时间也算是很久了,对他先生的一切都是无比的崇拜敬仰,无记看病他拎箱,无记写字他磨墨,无记弹琴他点香,无记会客他上茶。无记的日常活动中,做什么事他都能默契的配合上,但却始终离不了无记的指引。这一次无记要随军去打仗,无忧也要去,无记以没时间照顾他为理由将他留在了长安。无忧日盼夜盼等待他的先生打完胜仗回来,等到的却是先生心病突发不久人世的消息。无忧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冲出了长安赶到了扶风,扶风的守城官员只给他看了一具不成人形的干尸。无忧无法想象那个俊美非凡的先生怎么会变成这么丑陋的一副枯骨,他一口咬定那副尸骨不是他的先生,要求官员赶紧去把他的先生给找回来。守城的官员忙打仗都忙不急,哪有工夫听无忧的胡闹,随便应付了几天就把无忧打发走,不死心的无忧一路继续寻找,来到这里竟听到一群人诅咒他的先生被狐狸精吸的一干二净。心情本已极度郁闷的无忧当即找到了发泄口,冲过去大骂了起来,对坐在一边的无记视而不见。
看到无忧的憔悴摸样,无记知道自己这一次意外让这个朴实的少年日夜担忧,长安城中已是步步杀机,他不想再将这个本来无忧的少年连累进来。无记依旧坐在那里,淡淡的喊道:“无忧,你不在长安呆着,跑到这里来骂什么街?”正在骂街的无忧声音噶然止住,跳转过身,看到了一身风尘粗布灰衣的无记,大笑之后又大哭了起来,冲前了几步跪在无记腿边,扑在无记的腿上哭道:“先生,你让我好找啊!”无忧从小便无父无母,一直靠给别人放牛生活,在他心里,无记不仅是他的先生,更等同他的父亲兄长,那样的关怀教育,让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亲情。无记微笑着轻拍无忧的后背,说道:“要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要十八岁了吧。都成爷们了,马上便要讨媳妇了,怎的还跟个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无忧连忙擦擦脸,说道:“我……我这是高兴,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