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怕处有鬼痒处有虱
仍是当前次日晚间,正当甄黎在寝室边整理书籍、衣物;边继续陷入对往事回忆中时,突兀间传来郝管理员的呼喊声:“甄黎电话!”甄黎当即从对往事回忆中清醒。读零零小说答应一声向室外走去。
仍是“公大”校院一隅的林荫道上。旭阳与甄黎兄妹俩边走边谈。谭旭阳似已将紧急约见对方的来由说清了。因为此刻两人均正陷于极端痛苦和不安之中。
“唉!这真应了一句俗话说的‘怕处有鬼,痒处有虱’呢!”谭旭阳哀叹一声说。“上午我俩闲谈中还在担心老父的身体;没想到才只半天时间,担心就应验了。黎妹,如今事情和灾难都避之不及地发生了,你在大地方待时间长;又是读过研究生、有大学问的人;应比长年在小县城生活的表哥主意多些。这事你看怎么办?事情紧急,也来不及同妈妈具体商量啦。其实,说白了,即便同老妈商量,她老一个平生最远仅到过府城的家庭妇女,也不会有更多更好的主意。”
关键时刻甄黎倒很冷静。她抬头仰望夏日傍晚的兰天:朵朵浮云一会儿遮掩晴空,一会儿又悄然退去。她平视不远处的校院:因正是假期里,到处极少人迹。好半天听不到对方的回应,旭阳未免有点心急;几次转脸看对方,欲催又止。
“表哥,不是还有句俗话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吗?”甄黎当即宽慰对方说。“既然舅父脑病复发已成事实,那我们就承认它并直面相对,既来之则安之吧。你刚从县里来,情况应是清楚的。咱那里医院的管理水平,及医护人员的医疗水平先放一边不说;仅就他们的思想医德来说,将患者送他们那里,亲属们能放心吗?别人的教训,譬如你这次受委托代理上诉的几家受害者。他们当初不也同我们一样,那么相信县医院那个所谓的,‘享受政府津贴’的医疗权威兼院领导的郜利声,和他着力宣传的进口新药吗?结果咋样?而我们自家的教训也才刚刚过去了不足三年;尔今还让人记忆犹新呢!”
表妹一提到这里,谭旭阳当即激动愤慨得脸色发青,手脚颤抖,并喃喃地说:“是呀,我们的教训,咱自家的教训,本身就够深刻了------”
“是呀阳哥,我清楚地记得,当初为请得动那个所谓的‘医疗权威’为舅父手术主刀;”甄黎亦深为感慨地说。“我们也的确大费了一番周折呢------”于是,当年她为托人找县医院“专家级医生”给舅父手术,同灿星表妹相伴去“开后门”找关系的经历又浮现在脑际-----
那是春季里一个乍暖尚寒的夜晚,她俩提着礼品,刚悄悄来到卫生局家属院,柏家老宅客厅。
“你们姐俩委托的事,早一会儿吃晚饭时,柏凌已对俺说了。”之前恋人、中学同窗柏凌之母,亦是母亲中学同窗的刘君阿姨,当即便叫起苦说。“唉,说起来惭愧。在上百人的县医院里,俺仅是个药房部主任的小中层。以往不是不爱管闲事;而是位微言轻;说话不大管用。所以------”
听刘君这样说,谭皎月(甄黎)、谭灿星姐妹和柏凌尽皆一惊;并不禁面面相觑。灿星性急,更忍不住当即站起发急地:“这么说刘姨,为俺爸请手术主刀的事您是不愿管了?您说自己小中层位微言轻。可俺听说------”
“孩子你别急嘛!听老姨把话说完。”刘君爱抚地把对方按坐下宽慰说。“刚才我那样说,是就一般情况而言;可咱们是啥关系?感情套感情。撇开你姐俩同柏凌好同学关系不说;就在上一辈,我同你们姑母谭安芳还是高中三年同学和好姊妹哩。这层关系你们没听说过吧?今天为我老同学的亲哥、我儿子同学的亲爹动手术,请县医院的权威医师主刀;俩侄女既看起我,亲自登门相求;尽管我位微言轻,也要倾其全力,泼上老脸,走曲线关系,也要争取最终将事办成。至于具体途径和方法嘛——”边说边招手让谭皎月近前,与其耳语一阵;皎月听后不住点头。尔后,当姐俩站起欲告辞时,刘姨又把一封早写好的推荐信交皎月手上,并有把握地说:“你姐俩放心,只要向副局长看了这信,定会全力帮忙。”
次日晚上,同在卫生局家属院,另一排老式独家小院客厅。年交五旬、但却精干的向副局长,开门将谭家姐妹让进屋里后,表情和态度便起着急遽变化;先是看见两人带的厚礼,既喜爱又尴尬,而客气地说:“看你这俩孩子,来就来了嘛,还干么带这么多东西?我和你们刘姨一个系统,她知我啥脾气?从来不受礼。若托我办事,待会儿走时原物带回。听你们刘姨电话里说,想让我给帮什么忙?”
“向叔叔,我爸害心脑血管病,在县医院住院。”谭皎月(甄黎)当即诚恳祈求说。“想托您给医院的心脑血管病诊疗专家,主治医郜副院长打个招呼,讲讲情,给俺老爸手术主刀。”
听对方一述说,向副局当即脸灰了,态度冷了,说话腔调也变了。
“唉!不是我叫苦;现时人们都清楚:社会人群有‘三难’:这上学、住房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