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醉翁之意
离开组织部后,俺先在原供职的市药监局,谋了一个“调研员”(是个此前多由退居二线干部担任,没职没权和目标任务的闲差)的头衔;因此,常有机会赴各市县医药部门转转看看。Du00.coM说是“调研”,其实路子很宽:既可以研讨促进医药生产、销售的规律,向相关单位参谋建言;亦可发现基层单位工作上的弊端,向主管机关反映,轻者令其限期整改,重则处分相关责任人员。但现今人们都习惯“上天言好事,下地保平安”;报喜不报忧,乐得两下讨人喜欢。而俺则更无意于此,平时虽也常到各单位去转转看看,但既没报喜,亦没报忧;且心目中最为着意的事,也许只有当初授俺“调研员”头衔的,组织部长和药监局长心知肚明。因此,当过了一段,为俺工作没啥“建树”,有人便在私下讥讽俺“不思进取,消极厌世”,传到俺耳中时,则毫不计较一笑置之。当又有人向领导耳边鼓噪说俺“不务正业,白拿工资”时,领导则对其开导说:“现在的形势是‘僧多粥少’;他甘当不占领导职数的调研员,若搁你干吗?有闲空多考虑点如何做好本职工作,不要两眼总盯住别人。”
而俺甘领“闲差”的目的,是能争得充裕时间和机会常去西山,私访暗查团夥组织制假、贩假的蛛丝马迹。自然在借口搞“调研”时,去西山的次数便多一些。老天不负有心人,“是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经过长时间多次明察暗访,终于捕捉到团夥组织,某些制假、贩假的蛛丝马迹。虽然作为局外人,尚没条件接触其核心机密,但能基本锁定:大量没批文、少厂址的伪劣假冒药品、针剂,均是从位于西山根的“市二制药厂”流出去的。从而为自己下一步,以普通工员工身份,通过组织系统,争取正式调入该厂,逐步接触其造假核心机密奠定了基础。
就这样,很快的,又是七个年头过去了;当初从“三线”建设工地回来,重返市直机关时,他还是个刚逾三旬的青年,尔今却已到不惑之年。
又到了一个夏末秋初季节,某日傍晚。西山长途汽车站。刚下车工人装束的甄尚清,突兀被一青年相撞;对方连连道歉说:“对不起,为急欲找接俺的人,不小心撞了您。”他则大度地一摆手说:“没关系,你又不是故意的。”
他在站内稍稍打个迟疑。便发现附近不远处,那个刚刚撞了的打工青年,似正同一中年男子在密谋着什么?表面看他们在茫无目的闲逛,实际上两双贼眼明显在关注甄尚清这里。只可惜当时他只顾看表却并未发觉。他之所以不停看表,是发愁天色已晚,县城内机关团体,包括准备联系调动的“市药管分局”,应该早已下班。
“看来只好先去招待所暂住下,赶明天再去联系调动事宜了。”他在心里思忖着。于是,便当即拉箱背包,向县城内方向走去。而刚才在站内注视俺的两个可疑男子,也紧随其后若即若离跟来。
入夜之后,他终于来到县一招待所大厅。只见“登记处”柜台内,一年轻服务员正在值班。见他提箱包进来,女值班员便热情打招呼地问:“同志您好!请问您是准备住宿的吗?”“对。俺来山城办事,天晚了要去的机关已经下班,只好在招待所先住下,明天再去办事了。”他便喘着粗气答道。“请问一个单间每晚多少钱?”
值班员翻看桌上价格表后回答道:“一等客房单间每晚六十元。内设空调、彩电和卫生间;很方便、舒适和安全哩。”俺经认真斟酌后回答:“那好吧,为安全起见,就住单间吧。反正好店只一宿嘛。”
他边说边从衣袋里掏钱夹;却掏了半天没掏到,顿时惊诧地:“哎呀糟了!俺的钱夹大概是在汽车上,或临下车被人挤拥时丢失了。”
“别慌同志,再认真找找看;也许忘放地方了?”女服务员当即宽慰说。“若真钱丢了也不要紧;只需出示一下证件,先登记住下,随后再补缴住宿费即可。”他则又着急的翻箱倒包重新又找;结果还是没找到,这次是彻底失望了。
“唉,真倒霉!不仅钱夹丢了;所有证件、包括市人事局临来前,给药管分局出具的介绍信,也一并给弄丢了。”他便直起腰哀叹一声说。“这可怎么办哪?”边说边沮丧地一屁股墩在自己旅行袋上。
“同志,事情既已出了,您先不要着急上火。”女服务员则继续同情而宽慰地说。“虽说以往多次发生过,有慌称证件或钱夹丢失,行骗住宿的现象;但俺从面相看,您决不是那种人。没关系您先登记住下;随后若同市人事局联系上后,让他们给所里打声招呼就行了。”
他随后听说,就在当晚的西山县城某宾馆“经理室”里,那个道貌岸然的吕经理正接电话问道:“什么,你们盯紧看清了?姓甄的虽丢了证件和钱,照样住上了招待所?”
招待所门外不远处黑影里。前在车站盯视俺的中年男子,正向吕经理用手机汇报情况说:“的确看清了。我俩从车站一路紧跟他到招待所。现还在‘登记室’外瞄着哩。这会儿正有住宿楼层服务员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