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装疯释疑
此刻,山下“解放广场”上的大自鸣钟,清晰地敲响十下,显然已进入夜半时分。du00.com这钟声,不仅打破了山城夜的宁静,亦把甄叔从对往事的叙述中打断。微弱的电灯光下,他无意中扫一眼紧围身边的虔诚听众:只见那一张张年轻稚气的脸庞,俱现出平时少有的庄严肃穆;且从屏息静气的表情看,分明都在为他暗暗捏着一把汗。为缓解稍嫌紧张的空气,他故做轻松地说:“嗬!年轻人,干么一个个把眉头锁得那么紧?是在为俺老甄的处境和命运耽忧吧
?其实也大可不必;现时俺不还健健康康坐在大家面前吗?虽说在现实复杂环境中,同隐蔽战线对手斗争更加险恶残酷;但若熟悉和习惯了,亦不过进行一场‘猫逗老鼠的逰戏’;和参演一部现时版的‘电视连续剧’。虽少不了皮肉之苦和精神折磨;可亦充满着挑战性和感官刺激。当然了,生活毕竟不同于演戏,一招一式都是真实的,来不得半点应付或虚拟。虽说那‘疯’是装出来的,但若不扑身装不像的话,不仅瞒不过贼眼,还反而会招灾惹祸;轻者遭打皮开肉绽;重则被关紧闭限制自由;而更坏的结果则是被赶出厂院,让你前功尽弃。因此,一开始决定装疯,俺便给自己制定出严格纪律,即冲破任何艰难险阻,也要将‘疯’装到底。且立即付诸行动------”
既要“装疯”演戏,就必须演得逼真。当晚我俩在废弃厂房分别后,老安随即便安排了次天的活动进程;他先去找到老江“如此这般”一说,老江当即心领神会,便及时来俺住处;我俩再次进行“密议”。于是次日早上,厂部食堂正开饭时,先缓过几分钟,估计头头们已进食堂,老江就慌慌张张跑进大餐厅,直接来至工会元主任和矮胖牛科长吃饭的餐桌,喘着粗气突兀变得结巴地报告说:“元,元主任,牛,牛科长,大,大事不好!”
牛、元当即同时一惊问道:“老江,你这夥,结巴了半天,到底何事惊慌?”老江气喘甫定,又装出终于平静下来样子说:“不是俺发急,是当真出了大事;你们工会的甄尚清突然疯了,以后谁来管我们职工福利?关乎切身利益,您说俺咋不急?”
元主任这才引起注意,当即放下筷子,向着老江虎视眈眈地,先感惊异,后却怀疑问道:“老江呀,你报这信是真的?你既没与他同处上班,彼此又没同房住宿,你是咋知道的?”
牛科虽惊异,却没忘凑向元主任耳边低声解释说:“这甄尚清刚申请调厂时,老板对他来厂动机有怀疑,就派这老江监督他生活起居;彼此既已熟悉,接触就相对多一些。甄尚清出啥事他先知道并不稀奇。老江啊,还愣着干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给元主任报告清楚仔细?”
“元主任,牛科长两位领导,情况是这样。”老江反却又故意慢条斯理说。“牛科那天不专门把俺叫到办公室,很为神秘地对俺说:甄尚清这人城府很深,你别看暂时通过了对他考察政审,虽也正式接收分配了工作;但组织对他并不信任。暗地里你还得继续监视着他,发现什么异常还要随时向我报告。得到牛科的指令,除平时各在本处上班外,工余时间俺还在一直监视着他哩。今早没见他晨起锻练,当时就引起了俺的怀疑。当俺进到公住房院内,便见他口吐白沫倒在院内水池边地上,弄得满身水泥;叫他他却不应。好容易将他扶了起来,又是一番胡言乱语。你们说他这不是疯了吗?”
牛科却半信半疑说:“据我观察,这人狡猾着哩。没风没火咋会突然间疯了哩?难不成为达某种目的,故意装疯卖傻让我们对其失去警惕?”
听对方如此说,老安顺手从衣袋中掏出一纸医生诊断,当即交予牛科说:“一开始我们几个也怀疑,怕上了他当;便拽住往厂卫生室检查测试。您看这是医生诊断。”牛科接过“诊断”,十分认真地看了看;后点头对元主任说:“大概仍是那致幻药酒起的作用,患者已成神经紊乱。如此甚好,今后再勿用担心他窃取咱新配制药品、针剂的机密了。”于是又转向老江说:“既然对像已疯,那就从今天起解除对他的监视;你该干啥干啥去吧。”老江松口气离开,其他人又继续吃饭。
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胖牛说俺狡猾,对俺处处设防;其实他才更老奸巨猾呢!因此正如俗话说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虽说他已相信俺神经紊乱——即“疯”了;并吩咐老安从此解除对俺的监视。但为稳妥起见,俺还得时时小心,处处防备。千万不能暴露丝毫“装疯”的蛛丝马迹,以免被对手觉察,引火烧身事小,贻误了“札根”查案将后悔莫及。于是,此后在所有公众场合:比如会场啦,办公室啦,食堂餐厅啦等,凡接触人群的地方,都要扮演成一个十足的“疯子”。除老安、老江、小祥等自己同志之外;让所有凡接触的生人熟人,都相信俺就是个“疯子”。所以自哪儿以后,俺不得不将自己形象扭曲,似重新换了个人。但俺更清醒地懂得,要让团夥骨干那般人,从内心里真正相信“甄尚清确实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