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办公室里,桌案后的常怀明一边开着报纸,一边拿眼偷盱坐在下位的惠丰,一晌了也不说一句话。Du00.coM
有道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领导找谈话。
无声压抑的气氛搞得惠丰有些有些坐立不安。
几分钟后见主任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实在无法忍耐的惠丰可是着急着要去“金色阳光”那里接孩子,神情焦躁道:“主任,您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一会儿我还有事呢!”
闭目的常怀明猛地睁开老眼,狠狠瞪了过去,恨铁不成钢道:“怎么你还是这么没有耐性呀!一点都没有长进!这领导不开口,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对自己最得意的下属,常怀明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好心情。
“那是!还是主任您最有派头压得住场面!”惠丰“恭维”道。
“你呀,果真不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下来吗?”
惠丰惊喜道:“我没听到什么风声呀,是终于要涨工资了吗!”
“两年了吧你这儿德性还是没改!”常怀明看着惠丰,神态慈祥地摇了摇头,才道“当初呀,因为你太年轻,我还不想太要你呢!没想到你现在能到今天这个地步!”
“那都是领导你英明神武,慧眼识珠的功绩呀!须知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呀!”惠丰转着弯儿地夸自己。
突然间常怀明目光一凝,脸色郑重道:“不,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看到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然后脸色又逐渐缓和,道,“你说我待你怎么样?”
“主任您待我那是没说的,一直都很好,什么上项目、加班、熬夜实验这些关键时刻您总能想起我来!”
常怀明没好气道:“你小子呀!也就是我,换个别人你这般说话,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呀?”
“我们搞科研的,一切生活都围绕着工作家里这两点一线,简直就是现实社会远离是非的世外桃源,还能得罪了什么人?我也就是敢犯犯您的上吧!”惠丰满不在乎道。
“你呀!不知道外面多少人眼红你呢!好好珍惜你现在的一切吧!不要再像以前一样那般锋芒太露,埋头做学问就好了!脾气也收敛些,这人情呀世故呀你也要学一点。前一段时间你强项要求加入对日谈判,冒犯了叶朝旭,就是为自己揽下个大麻烦!你只知道他是董事长的小舅子却不知道他背后的能量有多大!昨天我听财务部的老柴说,叶朝旭已经暗地派人调查你的工资帐户和科研经费支出了!”
“他爱咋地咋地!反正我问心无愧,又没有挪用公款!”惠丰脸上毫不在意。
常怀明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道:“你现在是这么说,可等那些位高权重的人给你栽点儿赃,上点儿眼药水什么的,你就两眼一瞎了抹灯了!挺聪明个人怎么认死理呢!知道为什么现在吏治腐败,真的就没有不贪的官儿吗,原本是有的,可一旦暴露清廉的本性,就会被小人忌惮,那些不愿顺从潜规则的就都被反反腐了……”
惠丰一条这儿,书呆气又上来了:“我不信咱们公司又不是都像他,要是真那样,我们公司也不用搞了,咱们也趁早倒闭算了!”
“哎!我本不跟你说这些的,但你是我几十年来见过的最有才华的才华工程师陷入无穷的麻烦中而不知。就是再有才华也要该低头的时候低头,要懂得藏巧露拙!须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永远知道自己的位置,懂退让、知进退。这是我能做所长,还一干就是十年的根本原因。这就是当今的世道,你得遵循适应,不然会让你万劫不复,年轻人你要学得还很多!”
惠丰看着常怀明笑的很开心,好似浑不在意常怀明后面的那些醒世恒言。
“你现在笑得跟傻子一样,是因为我刚说了‘最有才华’?”常怀明沉然道。
惠丰止不住笑意地点头,道:“是的!”
“现在跟我抿上嘴,等我跟你说完事,离开我的办公室以后再欢天喜地吧!”
惠丰忙合上咧开的嘴唇,但眼中的那份欣然喜悦还在蠢蠢跳动。
“今天下午我约了公司叶副总,你也跟我一道去,我呢儿,在你们中间调节,把事情摊开了说,你前几次到底是以下犯上违反了章程。作为小辈呀,鞠几个躬道几句歉也不算吃亏。我想在他面前,我这几分老资格还是值几个钱的,他应该不会太难为你!也许情况好的话,你们的私人恩怨可能缓和化解也说不定。”
惠丰脸上勃然变色,强忍着没有打断常怀明的话语,等他说完才道:“我知道主任是关心我爱护我,我现在要说的话不是我不识抬举狂妄自大,是我的人生底线:对于这种只图私利罔顾大义地喝公司血的蛀虫,我和这种没有半点本事只会蝇营狗苟的垃圾没什么可谈的!”
见常怀明在桌后站起,脸色不虞的好像要打断自己,惠丰截住他道:“主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明白你说的道理,可我没有做错!如果我向叶朝旭低头的话,我会迷失自己的还是我惠丰吗?我们辛辛苦苦的成果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