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将军,此地离黎阳还有多远?”小秋刚过,天气依然炎热不堪,驻马在一处山坡之下,我抹了一把汗水,向同行的张郃问道。du00.com
张郃摘下挂在马鞍上的水壶,畅快的灌了两口,而后抹了抹嘴角上的水渍,才指着山坡说道:“这是大伾山之东部余脉,到了这里,距离黎阳就只有五十里了。”
“也就是说,再往前二十里,就会有袁谭布下的哨台?”我问道。
张郃点点头,说道:“袁显思颇有将才,黎阳又在冀州南部最前沿,直面我军兵锋,他定然会将此地经营的城防森严。”
“怕他作甚!我们莫如去端了他几个哨台,给袁谭打个招呼!”跟在我身后的夏侯称摩擦着拳头,伸出舌头舔着嘴唇,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芒。
张郃知道他是夏侯渊的儿子,而他自己是新降之将不便多说什么,故而也不说话,又端起水壶喝起水来。我则瞪了夏侯称一眼,斥道:“莫要胡闹,我们今次的职责是查探黎阳的城防,拔他几个哨台又有何用?”
我们是从延津北渡黄河,踏上了冀州的土地。又沿着黄河一路向东,绕过了袁谭布下的几处军塞,又干掉了几小股队巡逻的河北军士卒,这才摸到了黎阳城外五十里处。
建安七年五月,潜伏在邺城的斥候传讯,病卧在床的袁绍在月初呕血而死。一代枭雄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据闻袁绍的死讯公开之后,冀州之地百姓无不悲痛,于市里巷间挥洒眼泪,如丧亲人。可见他这个人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在他的治下,属下官员也为河北的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冀州一地成为了当今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故而百姓感念他的德政。
可以说有这样的民心支持,尽管官渡、仓亭两战,他部下精锐尽皆被父亲击溃,但只要他能够承受住失败,励精图治,和父亲周旋到底的话,局面如何还未可知。但是他没能承受住失败的打击,忧愤之下一病不起,以至一命呜呼。更可悲的是他死的时候竟来不及立下遗嘱,对河北的军政大事交付于谁人未留下只言片句,所以他死后袁家的诸子之乱来的比我们预想中的还要快,还要猛烈。
袁绍麾下的重臣谋士之间矛盾重重,他活着的时候这些人相互之间便争权夺利,但总的来说他在世的时候一切都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而他一旦撒手人寰,这些家伙就再没有人能够震慑的住。加上他没有留下遗嘱,于是河北的重臣们迅速分成几个派别,审配、逢纪支持袁尚,辛评、郭图支持袁谭,袁熙在幽州自成一体。
审配和逢纪仗着平日里最得袁绍信任,抢先将袁尚碰上位,立其为大将军兼冀州牧。袁谭慢了一步,只能自称车骑将军,兄弟两人经常互相争吵。河北四州之地顿时乱象环生。
袁谭还是有种的,河北乱成一团,父亲随时准备发兵渡河,他毅然出走邺城,率军进驻冀州防御重镇黎阳,准备充当抵御我军的先头力量。
袁谭的统军能力不容小觑,前年官渡之战的时候我们便领教过了。那一波接一波的攻势,如今想起来我还头皮发麻。他出镇黎阳之后,迅速沿黄河一线布下重兵封锁,并派游骑日夜巡逻,切断了父亲派入河北查探消息的斥候传递信息的路线。
攻入河北对父亲来说是定鼎天下的最重要的一场战争,绝对不容有失。大军行动,情报为先,不了解黎阳的布防情况,和袁谭如今的兵力如何,绝对不能贸然出兵。要知道父亲如今麾下聚集起来的也只有五万人马,而河北如今的兵马总数,保守估计也有近二十万人。虽然他们因为窝里斗,力量难免分散,但是大敌当前,谁也不敢保证袁尚、袁谭兄弟是否会暂时搁置矛盾,集中力量先打退父亲再说自家事。
所以父亲需要派遣一支先遣力量,潜入冀州,刺探河北军的虚实。这一支部队最好是骑兵,能来去自如,遇到对方的小股部队能将其吃掉,遇到大股部队也能迅速摆脱追击,如此才能完美的完成这个重任。
说道骑兵,父亲麾下的那些谋士、将领最先想到的当然是虎豹骑,因为前年官渡之战的时候,曹纯率领的虎豹骑不论是战前袭扰,还是进攻乌巢的时候都表现的相当显眼。所以他们纷纷推举曹纯担任这一使命。
但是在我看来,我的羽林军比虎豹骑更胜任这个任务。
虎豹骑毕竟是一支重骑,它最大的优势在于冲锋陷阵,如铁流一般的碾压向敌人的轻骑和步卒,无往不利。但论及迅捷和灵巧,它绝对比不上我的羽林骑。只是谁能信任我呢?
但不管别人信不信任,这开战之前的第一功我是打算据理力争的。没想到没等我开口,父亲便问我:“子桓,我若把此任交付与你,你可敢承担?”
听到这话,我的心脏顿时砰砰直跳,在衣袖里面攥着拳头,走到父亲座前,躬身抱拳道:“孩儿有何不敢!”
帐中诸人立刻哗然,纷纷反对。尤其是曹仁、夏侯渊、徐晃等人,反对的更是坚决。我知道,他们既是因为不信任我和我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