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安东尼才发现贫民区甚不平静。www.DU00.COm从小巷子里头探出头往街道一看，便可以发现路人皆行色匆匆，不少人还四处张望，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就是在找你。”
奈釜也靠在墙上往巷子外头张望，“如果你是想着别引人注意……那你至少把那帽子拉高一些，这蠢毙了的围巾也扔了，还有这身看着就可疑的黑衣服也是。”
“要扔吗……”
安东尼还挺喜欢这套装扮。
“你以为他们是怎么发现你的？”
“可疑吗……”
一个裹得严严实实还一身黑透的小孩子去杂货店买东西——哪个店铺老板会不留下印象？费列罗直到现在才找着足见他完全不懂得甄选情报……又或者是安东尼运气太好？
“没办法……”
安东尼很是遗憾地把帽子摘了，把围巾解了，犹豫了一下，也只能把捡来的这身黑色给脱了——里头是寻常的白衬衫加蓝色西服短裤。
“你把头发剪了？很聪明嘛……好，再把头发弄一弄，脸上表情普通点，没人会认出你。”
依着奈釜的指导，安东尼顿时从“可疑的黑衣小孩”变成了“可爱的小男孩”——早就该这么做了。
“走吧……我那‘头儿’脾气可吓人得很，不赶快不行。”
奈釜手一招，率先出了巷子，安东尼紧跟其后，努力控制脸上表情——挤出一个虚假怪异的笑容。
有两两三三的人都在侧目注视他们——毕竟费列罗发出的搜索要求是“所有可疑的小孩，特别是小女孩，看到就抓住！”——虽然奈釜年纪到底多大也没人知道，但至少身高确实仅仅只比安东尼高一些。
“别低头，说些话。”
奈釜一如既往用阴沉的眼神盯着眼前，嘴上小小声地点拨安东尼。
“说……什么？”
“什么都行……不引人注目，就得做平常会做的事。”
奈釜他们与两组盯着他们看的路人擦肩而过——目前看来是成功过了一关。
“我没什么要说的呀……平常也……”
“……真是麻烦的家伙。”
看似阴沉的奈釜似乎要比安东尼稍微健谈点，“对了……那就说说列夫特那家伙的事吧。”
“刚刚不解决他了吗？”
死人似乎没有谈论价值——安东尼还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出现与列夫特相关的话题了。
“我说的是之前发生的事情。”
在俩人谈话的时候，他们又成功从数人的打量目光中穿过。
奈釜很自然地——就用着平素那张惯常的阴沉脸孔，用低哑得不怎么像男人的声音开始说起列夫特的小故事。
列夫特后来确实去找店长了，一如他的怒言——带着刀子的他摸黑来到夜店里，打算揪住店长，一刀切掉逼死莱尔特的那对大奶子。
“我没切过女人的胸部，有点感兴趣，所以也跟着去了。”
比起胸部，奈釜更看重“切”这么个行为。
列夫特胆子也大，从正门进去。他原本打算二话不说，就伸手把该站在柜台那儿的店长扯过来，再挥一挥刀子——很简单、但也很有效率的做法。
“然后呢？店长死了吗？”
淡淡的疑问，安东尼似乎并不在意黑衣丽人的生死。实在无法分辨安东尼到底是冷漠，或者是单纯。
“列夫特也是个蠢货……和莱尔特一个德性。”
当列夫特粗鲁地推开门时，店长回过头来向“客人”微笑——列夫特看得分明，眼前的女人眼睛红肿，很显然是大哭了一场。虽然她略施了薄妆，也强颜欢笑，但不住往外发散的沉痛感却是无法被成功遮盖。
“那又怎样了？”
“……没怎样。列夫特马上就逃跑了……亏我开始还高兴地跟着去。”
“他为什么又不杀了？”
安东尼随着奈釜，谈话中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贫民区，远远望去已经可以看到依稀的桥梁。
“为什么……谁知道？说出口，做了一半、结果还是没做完的男人。”
奈釜似乎想说列夫特是个半途而废的人。
“……真奇怪。”
也不知道到底列夫特死于哪一击——但这两个杀死列夫特的人，却用着再稀疏平常不过的口吻……给死于他们刀下的男人做了个随便的总结——若列夫特知晓这回事，不知又会是何感想？
不……死人不会有感想。因此，在奈釜和安东尼看来，列夫特便是个货真价实的笨蛋、怪人了罢。
横在眼前的大桥身影越来越巨大——但与底下一直往右延伸开去的宽广河流相比，又显得相当小巧可爱。
“……真是什么时候都能吓人一跳。”
奈釜忽然嘀咕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