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妙异常,分开章节可以单独修习,但顺序修炼似是更为顺利,既有“一沙一世界”的神妙,又有循序累积的效果。最为神奇的是,此功法对如何发力运用并无定式,厌离用真元运用也可,林奇用神兽之力运使亦可,林奇身具绝脉只得用念力运使居然还有增长念力的功效。方辟符隐隐觉得,大道虽殊途同归,可细微之处总有差别。自己用念力修行运使《天人感应章》,与厌离林奇等人运用大为不同,只是如何不同法,却又说不上来。
一路上众人看过雄浑壮阔的山川河流,见过稀奇古怪的奇鸟异兽,还有非常绚烂的极光流星,但就是没有发现土族的踪迹。就这样,一个月又一个月,一年又一年,四人乘坐星汉浮槎在小千界竟整整飘行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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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小千界虽非天界,却也与人间时间大为不同。此时人间间距离聂隐娘与方辟符分手竟已过了百年。适值唐末,王仙芝、黄巢作乱方休,祸延半壁江山,生灵涂炭,藩镇割据更烈,兵灾四起,唐室名存实亡,早已失却了贞观、开元时的盛世景象。
西凉古道上,一路车马缓缓而行。
这一队人马约有百人左右,驮载甚丰,队伍中间有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四周卫兵环绕,为首者是骑着骆驼上的一个身长九尺的魁伟青年,方额凤目,短发如卷,浑身如黑缎般在太阳下散发出幽然的微芒,力量似要从肌肉中贲然而出。
这时,车厢中传出一声如夜莺般细嫩轻灵的声音:“摩勒!”
魁伟男子细目一睁,一跃下驼,身形如风般闪到马车旁,肃立沉声道:“请公主示下!”
车厢伸出一只玉手,将帘子轻轻拉开,露出一张连花都屏息的容颜,她一笑却又如百花竟放:“摩勒,都说了好几次了,不要叫我公主,还像以前那样叫我阿黛丝才好。”
魁伟男子脸一红,吶吶道:“我、我想……你即将入唐,如何能失却礼仪,教唐人轻视?”
公主黛眉轻簇:“你又说我不爱的听的话了,唐人如何看我们我不管。在我心中,摩勒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我西夜国再没第二个人能比得上。大家都说,如果大山有双环,摩勒能把大山举起,如果有强力的弓箭,摩勒能把天上的太阳都射下来!”
摩勒憨态可掬地摸了摸后脑勺,道:“那你为啥还要去嫁给大唐的皇帝,我西夜不比高昌,与唐国距离遥远,不必用和亲这种手段去讨好强大的邻邦。”
阿黛丝微微一笑:“是啊,有摩勒在,千军万马来犯咱也不怕。”心中却是黯然,她是西夜国王子合王的长女,被誉为“西夜明珠”,在西域诸国艳名远播。西夜国国小人稀,东有皮山、西有蒲犁等国虎视眈眈,屡有进犯,近年来更是形成合围之势,形势万分危殆,子合王无奈,只得献出视若珍宝的爱女,想借和亲和大唐达成同盟,以保国泰民安。可惜子合王僻处边疆,消息不通,全未料到如今的大唐早已不是“天可汗”太宗皇帝四夷拜服的年代,连自己都只是在众多节度使纷争中苟延残喘罢了。
摩勒摇摇头道:“那也是不成的,老师说过,修道之士不可插手军队战阵,否则会遭天谴。可……紧急之时,我总能护佑你平安无恙。”末一句,他却说得声如蚊蚋,他也明白,阿黛丝又如何能为了一己之私抛却父母子民家乡故土?
阿黛丝看着摩勒的窘态就像看着率真可爱的小弟弟一般莞尔一笑,柔声道:“摩勒,你老说自己是修道之人,修道到底是什么?”
摩勒眼睛一亮:“道是世间万物衍生的本源,生育万物而不恃,居于万物而不察。鸟能飞,道在其中,鱼能游,道在其中,兽能走,道在其中。日月星辰,山川河海,道无处不在。老师说,人居天地之间,受五识所惑,迷失本心,修道是为求真,是为修心……”
夕阳西下,余晖照着金黄的古道,一行车队迤逦而行,车队中间的马车上,那个绝美的少女微笑看着面前的青年男子,觉得他此时的眼神散发出神一般的光彩,连阳光都黯然失色。这才是摩勒啊,这个注定不会平凡的威风凛凛的男子。
摩勒看到阿黛丝听得笑逐颜开,更是滔滔不绝,其实阿黛丝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是喜欢看摩勒此时的样子而已。
“你的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阿黛丝问道。
“老师,”摩勒露出回忆的神色:“老师是个很慈祥的道人,不过……连我也只是见过他两次。”
“两次?”
“恩。第一次是二十年前,那年我只有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