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第一场雨,来得如此不经意,初时还是星星点点,很快便遮蔽了整个天地。du00.com
细细的雨丝轻盈无比,偶有一阵风吹起,雨丝便打起横来,轻轻地沾在墙上、窗前,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痕迹。
几只鸟儿欢快地飞着,掠过小巷、掠过屋顶,不时发出一声鸣叫,仿佛在努力唤醒身下沉睡着的城市。
天色渐亮,沉寂的狭窄小巷里一扇扇紧闭的窗子砰然打开,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响成一片,几个临街店铺的主人打着哈欠走出来,拆下门板,彼此打着招呼。
类似的情景不断地重复着,江川城老区十八弄终于恢复了应有的活力。
十八弄是江川城最破旧的区域,不知道为什么,江川城的城市改造始终忽视这一带,和周边高楼林立的情形比起来,十八弄就像是另一个时代的存在,这里又被江川人称作城市的贫民区。
此时,就在十八弄这个贫民区最破败的地方,在一栋红色小楼的阁楼上,有一个三十来岁的成年男人刚刚从床上爬起。
男人尽情地舒展着身体,缓缓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了破旧的窗扇。哪想到窗子已经破旧不堪,这么一推居然掉了下去。
“******!谁拆房子啊?”楼下刘黑子的叫骂声传来,吓得男人一缩脖子,转身就往后退,无奈阁楼里面空间有限,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头已经重重地撞在了横梁上。
“嘭!”地一声闷响,他两眼一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要死啦,大白天的跳什么梁!”楼下房东孙太太的尖叫声响起,不过男人已经无暇理会,他只是双手捂着头,痛苦地坐在地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拍响,而他那锁已经坏掉的房门被人这么一拍,便缓缓地向内张开。撞得头晕眼花的男人扬起扭曲的脸,却突然愣在了那里。
门口出现的是一个娇俏的身影,来人是三天前刚搬来的一名小学女教师,叫杨咩咩,乃是十八弄的一枝花。杨咩咩穿了身得体的裙装,裙子刚刚及膝,若是在平常,这裙子只能平添几分婀娜,但如今男人是从下往上的角度,顺着那双漂亮紧绷的大腿向上望去,粉红色小****上的killy猫正顽皮地对他眨着眼睛。
男人的小弟立即开始敬礼,而且是盖世太保的举手礼。
他的异常反应杨咩咩自然看得到,顿时尖叫一声,抬手给男人一记清脆的耳光。
“无耻,早知道不来你这里借椅子了!”美女教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哎,你借椅子就拿嘛,我是摔倒了又不是有别的企图,连解释都不给机会,哪有这样的人啊,也不知道是你无耻还是我无耻!”回过神来的男人哀叹一声,一屁股坐在床上。
“无耻、白痴,无耻!”对面阳台上张老头的鹩哥得意地叫了起来。
“去你M的!”男人脱下脚上的纳底布鞋,抬手就打了出去。
“妈妈咪呀!”那鹩哥怪叫一声,一头栽了下去,空中到处飘飞着细碎的羽毛,估计在如此凶悍的飞毛腿布鞋打击下是凶多吉少了。
“格老子的,谁弄了俺的安妮?”张老头破锣般的叫骂声传来。
男人一呲牙,抬手关上仅剩半边的窗子,扒下另一只脚上的布鞋,换了双鞋跑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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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老子我,十几个人、七八条枪……”片刻工夫,男人已经哼着小曲出现在街口的商店门前。
“嗨,龟儿子,十几个人怎么只有七八条枪啊?”商店老板调笑他道。
“靠,你知道什么,剩下的都是雌鸟,没带枪的,这都不懂,真没有水平!”男人不屑地道,接着又唬着脸,不满地道:“别叫我龟儿子,再说我跟你急!”
“算了吧你,自己起那名字怨得谁来?”店老板笑着摇了摇头,转头进屋里去了。男人在他身后比了个中指,又狠狠地啐了一口。
这男人叫赵小桂,赵本山的赵,小S的小,桂纶镁的桂,只是他并没有这三位娱乐红人的运气,可以红透半边天。赵小桂自小父母双亡,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不过因为没有任何门路,所以尽管他天资聪明,学习成绩一直很好,靠勤工俭学坚持上完了大学。但他毕业即失业,大学毕业后的这些年,始终是靠着东奔西走的打零工度日,这么一晃就混过了而立之年。
可天意弄人,老天好像嫌小桂受的苦不够,这阵子他时常眩晕,甚至在路上莫名其妙地昏迷,去医院一查,被查出生了脑瘤!这简直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让赵小桂彻底绝望了。
以他的条件,哪有钱去治疗?所以赵小桂索性放弃治疗的希望,准备混过这最后的时光。
赵小桂日子过得极其拮据,这几天他已经花光了手头的积蓄,仅有的两块钱硬币,还因为裤兜开线,不知道让哪个天杀的家伙捡了去,从清晨到现在,他还滴米未进,阁楼里空得估计连只老鼠来也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