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乖巧的屈身行礼,快步跟上离开的北唐冥夜。
待翠竹走后,莲馥弦快步赶至御膳房,将那剩下的半盅药膳丢进了火炉中,迅速回宫,回宫之后,她蓦地蹲下身去,崩溃大哭。
不知为何,在她对着“北唐春”说完那些话后,竟然感到心痛不已,她该高兴,一切都按着她的计划走,她该高兴才是,可现在她却完全笑不出来。
也许“北唐春”说的对,在北唐冥夜心里根本就从未爱过她,他们之间所有的记忆,都是她费尽心机制造的,自从他们儿时的第一次相见,她就深深地迷恋着他,贪婪的想要独占他,即使他们后来各自成家,她都不曾放开他。
这种一厢情愿费尽心机的日子,她真的不想再过了,她痛苦,真的很痛苦。
“小莲儿,你就那么喜欢北唐冥夜?”不知何时,赤金魔婴走进了笙宫中,站在莲馥弦身旁,此时的他看起来有十四五岁年纪,若不是脸上稚气未脱,看上去跟成年人无异。
莲馥弦斜睨赤金魔婴,冷笑道:“就算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
“你明明活的这么痛苦,却还是想要得到他,可他对你甚至连半分情感都没有,你这么做有意义吗?”
“你不会懂我,如果你也深爱过一个人,你就不会这么问我。”莲馥弦抬起挂着泪珠的脸庞,倔强的拭掉脸上的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不管受到多少委屈,不管承受了多少痛苦,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委屈跟痛苦都会成为过眼云烟,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哪怕要付出我的生命,我都不会后悔!就像秦,秦为微生景麒付出了那么多,都不曾后悔是一样的,最后,只要最后能够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过程有多艰难,我们都不在乎。”
赤金魔婴若有所悟的摇了摇头,感慨道:“你跟秦不同,当年微生景麒虽然喜欢庄瑾,却始终是单相思,秦趁虚而入,微生景麒恰好又少一个王妃,他们之间是互取所需,事后才培养感情,可你呢?你已错过了与他白首的时机,情爱本就不能回头,情爱如同时间,只能向前看。”
“怎么会...你骗我,你骗我!”莲馥弦抓起桌上的茶杯丢向赤金魔婴,张牙舞爪道,“他是爱我的,他心中有我,只要梁以欢死了,他早晚都会回到我身边,只要我愿意,他就会对我不离不弃!”
赤金魔婴冷冷一笑,“痴人说梦。”
已活千年的他早就看透人间冷暖,始终如一的情爱世间难寻,但凡是看不透情爱向前道理之人,只能落得形单影只的下场。
像莲馥弦这种为爱成痴如此丧心病狂的人,是少之又少,莲馥弦对他来说是个新鲜,他选择她也只是将她作为一个过渡,像这种始终为爱的女人,终究难成大器。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蓦地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赤金魔婴凌身一跃,跳至房梁,冷眼睨着下面情形。
莲馥弦抹干了眼泪,起身端坐道:“进来吧。”
翠竹慌张的推门而入,跌跌撞撞的来到莲馥弦身旁,也不管什么礼数,惊声叫道:“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国主他...国主他驾崩了!”
莲馥弦眸光一亮,欣喜的握住翠竹的手,谨慎的确认道:“这话可当真,国主真的驾崩了?!”
“婢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谣传国主的生死啊!”翠竹哆嗦着将她所见到的事情回报给莲馥弦,“婢子一路跟着亭王到国主的寝宫,也不知为何,亭王竟然可以穿入寝宫的结界,只听一阵打斗,亭王浑身是血的出来,没过多久,送膳食的宫女便进了寝宫,高声呼叫,说国主...国主他驾崩了!公主,是不是亭王,亭王他竟然...”
还未等翠竹说完,莲馥弦先一步打断道:“好了,此事你没有让第三个人知道吧?”
“婢子不敢告之旁人。”翠竹惊慌的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低眉顺眼,对莲馥弦十分的惧怕。
莲馥弦满意的睨着翠竹,蓦地出手拍上翠竹的脑门。
恰在此时,一个通体通透的软鞭缠上了莲馥弦的手腕,她下意识的看向门外,诧异道:“是你,梁以欢!”
“莲馥弦,你果然想杀人灭口。”梁以欢将赤雪鞭用力一扯,救下了莲馥弦手下的翠竹。
翠竹连滚带爬的来到梁以欢的身后,哭着指向莲馥弦道:“是她,都是她命令我做的,她让我去偷梁姑娘的衣服,还让我跟着亭王,现在还想杀我灭口,救我,你们说好只要我指证她就会救我!”
莲馥弦冷睇翠竹,咬牙切齿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狗奴才,就因你偷盗,本宫才惩治与你,没想到你竟然反咬本宫一口,你的心究竟有多阴狠,才能做出这等卖主求荣之事!”
眼见莲馥弦睁着眼睛说瞎话,梁以欢不由冷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
莲馥弦死不承认,“本宫不知你在说什么。”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让你知道!”梁以欢轻笑着朝殿外拍了拍手,垂垂老矣的老太医摇摇晃晃的从殿外走了进来。
老太医先是向梁以欢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