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欣第一次暗地里接触毒品,而且完成了吸毒的尝试,尝到有生以来第一口毒品。他无法知道此时是一副怎样的模样,以怎样的心态看待毒品,吸了吸毒,那种感觉就好像要把胃都吐出来似的。
他知道自己也许是吸毒功夫我学得不到家才尝不到毒品的滋味,那苦苦的味儿在嘴里滚动,令人恶心欲吐,连喝一口水都要吐出来。欲呕欲吐之后,盘结心头的仍是个难解的好奇之谜,加深了他想在短时间内破解毒品和人体构成的因果关系。
初二那天,东旭遇上寒欣,说,寒欣,我赶赴毒宴了,你想去吗?
寒欣犹豫未决,表情和动作不太自然,说,你去吧,我对那种东西不感兴趣。
东旭拉着他的手,说,去嘛,你一个年轻人这样呆在村里有什么意思?
寒欣拗不过去,在好奇心和东旭的盛情驱使下,他去了。
寒欣知道,东旭回到家乡,很多吸毒仔绕着他团团转,因为是春节,很多年轻人都有点钱带在身上,他们闲着没事干,共同出资享用毒品。
他俩走在路上,寒欣好奇,问,你说毒品是啥味道?给人什么样的感觉?
东旭比手划脚,像讲故事那样栩栩如生,说,毒品是苦味的,吸进去的说苦苦的味儿,给人享不尽精神享受。那种东西有点神奇,吸上它周身轻松,在虚晃的感觉之中让人上天下地,当一回神仙。俗话说,苦尽甘来嘛,像你的人只要吸上三五次足可让你五体投地,把你带进仙境般的世界。
寒欣不知道如何才能进入仙境般的世界,他偷尝第一口吸毒,除了尝到苦味道和恶心的气味,一点感觉都没有,哪儿是人吸的东西?
寒欣很想告诉他,自己吸过毒,除了尝到苦苦、恶心的气味,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他又担心东旭追问起毒品的来源。
初一那天拾了东旭弄丢的毒品,他如疯狗似的在掏口袋的地方乱找,为弄丢的毒品惋惜、痛心,煎熬在失去毒品的痛苦以及毒瘾袭来的惊慌中。
东旭乱找毒品的时候,寒欣一直看在眼里,他尽管反对东旭吸毒,但他也想尝尝毒品的味道,给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正是因为这样,寒欣才横下一条心把毒品藏在身边,偷偷享用毒品,那一次他仅吸了几口,还有很多毒品藏在家里,跟上东旭,他想再一次看透吸毒的每一道程序,然后跑回家去偷用毒品。
东旭把他带到一间破旧的瓦房里面,这房子的主人前些年去世了,房子处于村里最偏僻的地方,周围没人居住,荒废多年,墙上长满青苔。在那间毛坯房里,遍地是砖头石块,被火烧留有焦斑点点的锡箔纸、血迹斑斑的白纸巾、拆开的吸管、烟头、烟盒、饮料瓶子等杂物重叠挤压在一起,寒欣一看便知道是吸毒人的窝点。
几个年轻人用砖头围拢坐在一起轮回有序地吸毒,东旭、寒欣走进去,有几个人都停下手头的活儿望着新来的客人。
有一个人说,快坐到这边来。
寒欣看着说话的人,才知道他村里人,叫暮春,他的家庭条件不那么好,父亲年老多病,从小好吃懒惰,养成偷鸡摸狗的习惯,由于家里穷,快到三十岁还没有娶到老婆。去年,他的父亲拜托媒人介绍一位离异的女人给他,现在已经怀孕在身。
寒欣看到他吸毒还是头一回,也许是今年春节才吸毒吧,反正寒欣也不想去问,他只是怀着好奇之心来这里看热闹而已。
而其他的人是邻村的人,有几个是臭名远扬的吸毒仔。在他们的脸上,寒欣看到他们因毒品肆虐憔悴的脸,煞是吓人,目光浑浊、呆滞,表情与动作与正常人有所不同。毒品控制了他们的一切,把他们带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个个像瘟鸡似的。
毒气烟味缭绕整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毒品残留的臭味,让人闻了浑身不自在,使寒欣想起毒品那恶心的苦味儿。
他们之中一男一女始终没有抬头,两人埋头分享着沾在锡纸上的一点毒膏,吸得入神。寒欣走上前靠近他们,透过缕缕青烟才看清两人的面孔,原来他们都认识。
女的身穿橘黄色的连衣裙,约二十岁,身材修长,婷婷玉立,眉目清秀。不知是因为女孩害羞还是怕被陌生人看见,她看了寒欣一眼,迅速地将头埋入青烟里吸毒。
后来,寒欣才知道她叫丽影,是一位异地女孩子,操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逢年过节,她无家可归,千里迢迢坠落娄海市的吸毒女。春节期间,她没事可做,没地方可去,跟着东旭以身子回报吸毒。
东旭背着父母亲,偷偷摸摸把她带在身边,她住在破旧的瓦房里面,草席、被子是邻村的毒友从家里拿过来的,晚上她和东旭住在没人居住,荒废的瓦房里面,每当庚饭时间,东旭用塑料袋偷偷摸摸从家里拿饭菜给她吃,活像逃犯一样。
暮春看到寒欣,说,你过来和我们坐一坐吧,既然来了,大家坐在一起奏热闹,高高兴兴过大年。
寒欣难为情,说,你们用吧,别管我。
暮春不时地向寒欣打招呼,要寒欣陪他们坐一坐,尝一尝毒品,寒欣心头蠕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