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雨水不停,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似的。风声一声长过一声,仿佛和雨水比着看谁更长久一些,姜陵自己怔怔的出神,她对面的人脸上也露出一些惆怅的颜色,然而很快地,姜陵漠然的笑起来:“想必是不记得了吧,不然就算是看在哥哥的情分上,你也不会合着外人一起栽赃陷害我,更不会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来骗我。”
她说的这样直白,云嫦一时间吓得脸都有些变形,惊愕道:“你……”
姜陵的声音幽幽的打断了她:“不过你做得对,在这里,不踩着别人是无法爬到上面去的。我不如你,我经历了那样的事,竟然还存着妇人之仁,以为靠着我们以前的那一点情分,是可以信你的。”
雨水里,静了片刻。
云嫦突然崩溃似的捂住脸,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懊悔:“我没办法,我需要钱最新章节!你叫我怎么办,没有钱我就要嫁给那个傻子,我不要,我需要钱!”
姜陵直直的望着她,那瞳仁中似有莹光,流转而逝。她表情漠然的看着云嫦,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在眼睛里,方才眼中那一瞬灿烂的水迹,好像从来就不曾出现过。
“后悔了么?”她问着,带着微微的轻巧的鄙薄:“你不该后悔,既然下定了决心,就须铁石心肠,你既然准备害了我,就不该抱着悔恨过日子。”
云嫦终于凄哀的哭出声来,仿佛要在这雨水中将她的一切委屈都倾泻出来,可很快的,她的抽泣被细密的雨声压住了,只留下一声一声的哽咽,那泪水也随着雨滑落,她手中的伞落了下来,全身失去了力气一样蜷缩在地上,任凭自己被浇了个湿透。
姜陵俯视着云嫦:“云嫦,你不愧是我们姜府出来的人,心肠如此的软,怎么能活得自在?”
小池上莲叶起伏,花瓣轻荡,姜陵美丽的唇边,扬起了轻慢的笑。
雨露云雾,眼前一片俱是苍茫,烟水缭绕间一切都像是虚幻的,云嫦哭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来。她的肩膀仍然在微微的颤动,冷风将她的面孔吹得灰白,眼角却发着红,似一朵即将凋谢的小花:“阿姜,你说的没错,我是害了你了。”
姜陵只是默默听着,心里却涌起一股厌恶和疲倦。
这样的日子没有个尽头,她无力反抗,唯有尽力承受。
云嫦惨淡一笑:“曹姑姑今儿为了偷画的事入了宫,明儿就会回来,我们告诉曹姑姑画是你偷的,她已经信了。不过你的事,我还没说出去,我只是想你顶了这个黑锅,并不想要你的命,你认识顾大人,到时候找顾大人求求情,顶多也就是个发配流放。老爷夫人如今都不在京城了,少爷也死了,你强留在这干什么呢,不如走了算了。”
姜陵冷笑一声:“这么说来,你还是在为我着想了,不过你以为我这样好骗么,你只怕已经把我的事和紫苑通了消息吧。”
云嫦咬一咬嘴唇,勉强道:“话已至此,我不妨直白的告诉你,那幅画现在就在你的床底下呢,一切就等着明日了。你的事我的确还没对紫苑说,只是在以前聊天的时候说过你有一件把柄在我手上,别的再就没有了。我劝你这件事你还是认了吧,你认了顶多就是一个偷盗之罪,你若是不认,说不得我就要把你那件事说出去,那可是谋害皇妃的罪过,弄不好已经被发配边疆的老爷夫人还会再次被你连累。”
她说完惨淡一笑,“阿姜,你也别怨我心狠,实在是还有一家子人等着我出息,若是在这里也爬不出头,那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意思?”
姜陵只是缓缓摇头,心里虽然凉,却再也不觉得那凉意还能带来任何痛楚,人的心,总是最复杂而善变的。潮湿阴寒的气息卷在二人身边,里面带着沉甸甸的怨,沉甸甸的愤。
她想自己也并不是如何的伤心,十六年了,好死不如恶活,总算给她挺过去了,这些岁月里她的怨恨总是比思念来的多,是不是人一旦认清了现实,那些勉强维系的情分,就可以随意的丢在脑后呢?
垂下双眸,姜陵的目光深沉而冷静:“云嫦,你今年多大了?”
云嫦有些发愣,呆呆道:“十七岁了。”
姜陵淡淡“哦”了一声,似乎不以为意,道:“我哥哥今年正是十八呢。你服侍了他有两年了,这两年,他对你可好不好?”
云嫦的神色有一瞬的恍惚:“少爷待我极好。”
她颔首苦笑出来:“少爷是个好人,阖府上下,全都瞧不起我,瞧不起我有个赌鬼哥哥,只有少爷待我好,教我念书识字,要不我也进不来这经略大寺。阿姜,你知道吗,少爷也是喜欢我的,他夸我有悟性,说我的字写得好看,有风骨,不像是个丫头写出来的,都是你,若不是你,少爷怎么会死?”
姜陵努力站直了,听见自己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你想念大哥么?”
头顶上的雨小了些,她走近前面两步,几乎整个人贴上去,眸子里染了红,漫天的狂风为了她咆哮着助威,她慢慢的前进一步,云嫦就被她吓得往后退。
姜陵只望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