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我凌家被那宁长天压得抬不起头来,心中着实苦闷非常,恐怕也是想借此甜酒来一解心中苦愁吧。”凌天阳一口将杯中酒饮尽,眼中透着浓浓烦闷之意。
游青轻轻的将酒杯放下,也是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了凌天阳的身边。
但见亭外清池晶莹明澈、平滑碧透、几朵浮莲含苞待放、娇艳欲滴,又有青红小鱼游荡在暖暖阳光之下、盈盈水波之中,端的是清清洌洌水波,撩人心绪忧愁。
游青目光在这片水塘之上缓缓流动、忍不住赞道:“真是美不胜收啊!”
凌天阳目光淡然,却是没有接游青的话,想必如此美景终日相伴,早已是平平常常,不觉新奇了吧。
游青摇了摇头,道:“凌大哥身处如此如花似锦、鸟语花香的美景中,竟然视而不见,我想此时的凌大哥双眼已经被那些俗世中的尘埃所蒙蔽了吧!”
凌天阳一怔,转过头道:“此话怎讲?”
游青淡淡的一笑,道:“我是觉得,功权名利都是过眼云烟,即便那凌家与宁家的境遇颠倒过来,又能如何呢?谁能保证大富大贵千秋万世呢?走向衰败是必然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既然终究都要没落,又何必在乎早晚一刻呢?凌大哥博学多识,应该看得透吧!”
凌天阳楞了楞,苦笑道:“游兄弟说的有理,可是为兄却不想让凌家祖宗传下来的基业败在我这一代的手里……”
游青拍了拍凌天阳的肩膀,道:“凌大哥还是放不下名利二字,若是现在我脱去这身绫罗,换上一介布衣,依然能谈笑风声,神态自若,丝毫不会为自己天差地别的境遇感到悲哀、困惑。凌大哥呢?能做到吗?”
凌天阳心中一震,这个问题自己还真从来没有考虑过,若是将自己失去了现有全部家业,沦为一普通黎明百姓,自己能淡然笑对吗?
“如果能,我想凌大哥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发愁了。”
凌天阳脸上略微有些红晕,道:“有时候为兄常常自诩高人一头,便是游兄弟在我眼中,也当做弟弟一般看待,想不到在某种程度上我竟连游兄弟十之一二都不及,便是这份洒脱,就足以令凌某汗颜了。”
“哈哈哈!”游青开怀一笑,道:“凌大哥可别取笑我了,我只不过是穷惯了,才敢这般大言不惭的说话,若是真给我这么一份大家业,说不定比凌大哥还要财迷呢!”
凌天阳摆摆手,道:“游兄弟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也让我这心明澈了许多,不敢说完全将这份名利之心驱除,最起码不会那般难以释怀了。”
游青点点头,随后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了下去,道:“其实细细分析一下,凌大哥也不必太为凌家堪忧,那宁长天的本意不过是想将凌家压在脚下,并没有想将凌家搞垮,或者是赶尽杀绝的想法。凌大哥不是说过,凌家是淮阳城不可缺少的经济命脉,淮阳失了凌家,谁还有实力来坐这商道第一把交椅?宁长天吗?我看他勾心斗角做做一城之主还勉强凑合,这商业一途,他绝不是这块料。再者说淮阳城的暗地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凌家的位置呢,一旦凌家势微,他们必然会跳出来捣乱一番,恐怕到时候为了争夺这个位置,少不了又是一场明争暗斗、血雨腥风,我想宁长天并不希望看到这种局面。”
凌天阳细细听游青把话说完,不由自主的连连点头,感道:“有道理,有道理。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家父和为兄还一直担忧宁长天会将凌家吞并,然后独揽大权,照游兄弟这一番分析,当凌家真正穷途末路之时,那宁长天反而要扶持一番呢!”
游青轻轻啜了一口甜酒,点头道:“不错,除非宁长天是傻子,否则绝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凌天阳连连点头,脸上也涌现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意,不由得再次细细的端详了游青一番,道:“游兄弟常常给人一种呆傻愚笨的感觉,想不到却是外拙内秀,心思如此缜密,倒真应了‘大智若愚’这句话了!”
游青脸上一红,道:“凌大哥又取笑小弟了。”
凌天阳见游青做小女儿姿态,心中好笑,再加上他刚才一番话确实令自己心安不少,顿觉舒畅,端起酒杯将那杯中甜酒一饮而尽,只觉入口之后甘甜爽口,清冽沁脾,当即忍不住喝了一声:“好酒!真叫人甜到了心里!”
这一声大喝,吓得游青一哆嗦,他满脸惊疑的转过头来,道:“凌大哥才喝出来这酒是甜的吗?”
凌天阳闻言一怔,随即颇感尴尬,道:“之前一直心中苦闷,想是这酒再舔喝进口中也觉苦涩无味,如今经游兄弟一番点拨,堵塞的心绪畅通无比,方才品出这酒的香醇之处啊!”
游青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却对凌天阳这种毫不避讳、直来直去的性格深感亲切。
再度举起了酒杯,撞在了一起。
二人兴致浓浓,竟也不知饥饿疲倦、欢笑着畅谈人生,推杯换盏,饶是那甜酒几无度数,但也架不住二人你来我往一壶接一壶的喝,不多时,两人的脸上皆见红晕,眼身也有些迷离了。
聊着聊着,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