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打了有一会,似是感觉到疲累,走回到床边坐了上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忽的自语道:“不行,今夜要是不去,小娇娘没准躺到谁的怀里去了,那小娘们可骚的紧。”
又道:“可我若是离开了,这件事出了什么岔子可就性命不保了。”
过了一会,又道:“陆展啊陆展,你怎么学得跟陆风一般胆小怕事,疑神疑鬼了?这老东西半死不活的,还被装进了麻袋,能出什么岔子?再晚一会,小娇娘可就真成了别人嘴里的肥肉了!”
恨恨的一跺脚,这陆展终是按捺不住,大踏步向窗口走来,游青听得脚步声心中一惊,急忙闭息敛气,压低身姿,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好在那陆展并没有发现游青,只是关紧了窗户,转身又走了回去。
游青眼珠转了转,急忙飞身回屋,奔向门口。
游青所住的人字房与陆展天字房成一个拐角,他轻轻的打开一丝门缝,刚好看见陆展推门走了出来。
那陆展看似急切万分,几步蹿到楼下,片刻之后又折了回来,游青细细一看,却是那陆展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把铜锁,咔嚓一下就将他那间人字房从外边上了锁。随即一脸放心的转身大踏步下了楼,出得门去。
游青心中好笑,暗叹这陆展还是这个傻坯子,这么多房间唯独他那间在外边上了锁,好像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的房间似的,真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不过游青的心思却没在此做过多停留,眼见得陆展的身影越走越远,急忙翻身出窗,闪掠至那间人字房的窗前。
暗暗凝神,探出手轻轻的推了推,心中不由一喜,果然没什么阻力。
想是那陆展火急火燎的去见他的小娇娘,连窗子都忘了划,这倒方便了游青这无名小蟊贼。
轻轻的推开了窗,游青的身影也似一只敏捷的狸猫跃进了屋内。
这天字房比人字房要大出一倍有余,室内的设施也颇为健全,虽是遍布桌椅板凳,但游青的目光还是在一进屋的瞬间就落在了地中央的麻袋上。
这麻袋足有一人大小,横躺在地中显得极为突兀,想想那陆展说话,这麻袋中装得便该是那无辜的“老东西”了。
游青蹲下身,解开了麻袋口的绳子,顿时露出了一个无力低垂的脑袋,他拽出那人口中的破布,轻轻的扇了扇他的面颊,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人仍是耷拉着脑袋,毫无反应,想是早已晕厥过去无疑。
游青扶着这人的脸,细细看去,无奈室内漆黑一片,不辨五官,饶是他仔仔细细的端详半晌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蓦地,游青的目光忽然凝固了,在那人的头顶之上,有一抹极为暗淡的绿光,他探手摸去,只觉入手清凉,圆润平滑,赫然是一个暗绿色的玉簪。
他拔下玉簪仔细的看了看,觉得无比的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玉簪不像是什么名贵之物,若是名贵之物在这黑夜当中该是荧光透亮,而不是发着这微弱的暗绿,脑中灵光一闪,游青忽的想了起来!这玉簪分明是那刘家布庄刘老板头上的玉簪!记得当时自己还因为他戴着假玉簪而暗暗好笑,没错,绝对是那个赝品。
那么也就是说,这麻袋中的人竟然是……刘老板?
游青心中不由得震惊非常,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陆风陆展二人口中的“老东西”竟然就这刘家布庄的刘老板。刘老板不是已经进了凌府?这宁远又把他抓过来干嘛?
心中疑惑万分,游青急忙摘掉塞住刘老板嘴的破布,探手掐住刘老板的人中,不一会就听他哼唧一声,醒转过来。
这刘老板神智刚刚恢复清醒,张开嘴巴就要大声喊叫,还是游青反应快,见状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同时嘘声道:“嘘……刘老板,别嚷,我是游青,你要是一张嘴,这朋满楼可就热闹了!”
那刘老板一听是游青,惊慌之色减轻了许多,使劲的点了点头。
游青这才放手。
待游青的手一挪开,那刘老板立感浑身酸痛,呲牙咧嘴了好一会,回过神来,立即拉开了哭腔道:“游大爷……求求你救救我……他们要杀我……”
“嘘……”游青竖起食指在嘴唇中央,道:“小点声,我也正有此疑问,你不是已经去凌大哥家当裁缝了吗?怎么又被宁远的人抓到这里来了?”
刘老板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道:“游大爷,这都怪我这老东西嘴不严实啊!四处胡说……才惹来这杀身之祸啊!”
游青拍了拍刘老板的肩膀,轻声道:“刘老板,你别着急,慢慢说。”
“嗯”。刘老板点点头,道:“自打被凌少爷带入凌府,我就负责凌府上下所有人的衣装裁缝工作,上到老爷夫人,下到家仆丫鬟,他们的衣服都是我量身制作。由于本就手工精细,再加上心存报恩之念,工作起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常常得到老爷夫人的夸赞。”
“是吗……那凌夫人还会夸人吗?我以为她就是个牙尖嘴利的老巫婆呢。”游青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