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位长相奇特的仁兄,你叫什么?”游青缓步踱到台阶下,随意的问道。
李三狗有些受宠若惊,丝毫没有在意到游青话中的嘲讽之意,慌忙答道:“小人名叫李三狗,您叫小人三狗子就行。”
“嗯。”游青点点头,道:“李兄,你刚才所说的那个卖身契是什么?能给我看一看么?”
“没问题!没问题!”李三狗还以为游青这位崇武门的高人要为他做主,献宝似的把怀里的卖身契掏出来,递到了游青面前。
孙管家见状忍不住眼角一抽,冷汗潺潺而下。
这一张卖身契,的确是凌府转卖下人的契约,双方也都画了押,看来是确凿无疑。只是这纸上的内容……
凌府之杂役仆人芸香,年十七岁,今将卖与城西亡妻之人李三狗名下为妾。
全款50银,同中笔下交清定金20银,尾款限10日内结清。若后生端,有中人以面承管,不与买主相干。
恐后无凭,永无返回。立卖字存照……
游青的手颤抖不停,这……这是芸香姐的卖身契?
孙管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游青铁青的面孔。
“大仙人,您看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呢,只要我今天把尾款结清了,这个叫芸香的小丫鬟可就是我的女人了,您是高人,可要为小人做主啊!”那李三狗丝毫没有注意到游青急剧变幻的表情,还在叫苦连连,只是这苦苦的哀求在游青听来却是世间最难听的声音了。
他看着自己面前这张令人作呕的嘴脸,忍不住悲从心来。芸香姐,被卖给了这个尖嘴猴腮,长相猥琐的人吗?老天爷,你还真是开了眼那!
等等!游青似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拈起那张契约向下看去:
立卖字人:凌陈氏
中保人:……
是她,果然是她,这个狠心恶毒的女人!一定是出于对自己的怨恨,所以故意将芸香姐卖给了这么个地痞无赖!这个女人,真是可恨那!我非杀了你不可!
游青的心被怒火满满的占据,完全失去了理智,一声咆哮,手中那张纸契已是被他撕成了碎片,撒了漫天!
“啊——!”李三狗不出意外的发出一声惊叫,拼命的接着徐徐飘落的纸屑,壮似癫狂。
然而游青却没空理会这个疯子,双腿之上不知什么时候轰然而起的火焰散发着滚烫的热浪,那一双通红充血的双眼也是骇人之极。这个先前还平易近人的少年在一瞬之间已是一身的杀气蔓延!
孙管家眼见得游青这么极端的变化,忍不住暗暗吞了口口水,双腿一软,险些趴在地上。
游青感受着内心无边的愤怒,脑中也再次映出了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面相,全部的意识都化成了一个字,杀!
一声震天怒吼,游青终于是携着浓浓的杀意,奔向凌府之内。
孙管家的双腿不住的打着哆嗦,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迎面感受到这种滔天的杀意,这杀意仿佛似一只无情的大手,死死的扼住了他的喉咙,令他几乎窒息。
眼看着游青奔自己而来,虽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但孙管家还是强撑着抓住了游青的双肩,颤声道:“游少侠……你听我说,你要冷静……你要冷静!”
“滚开!”游青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挣脱孙管家就向府内冲去。
孙管家一个后仰跌坐于地,顾不上疼,对着游青的背影大声喊道:“游少侠!你不能这么做啊!你忘了你刚才说的那些大义凛然的话了吗?”
“凌家是淮阳百姓的邻居,可也是你的邻居啊!?”
眼看着游青越走越远,孙管家一急,大声吼道:“你不看老身的面子也要看少爷的面子吧?!”
此言一出,游青气势汹汹的身体立时停了下来。
孙管家见有些效果,急忙趁热打铁,道:“你要是杀了夫人,就彻底与少爷变成仇人了!你也不希望这样吧?对吗?”
游青紊乱的呼吸渐渐平复,那被怒火冲昏了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孙管家说的没错,自己一旦杀了陈氏,就成了凌天阳的杀母仇人,到那时候自己就真的成了万死难辞其罪的罪人了。
孙管家呲牙咧嘴的站起身来,托着自己的腰来到游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游少侠,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夫人这么做的确有些过分,但一定还有其他解决的办法的。你就这么冲进去,以凌家现在的落魄模样的确拦不住你,可这么做真的合适么?”
“而且你与少爷还是好朋友,好朋友的母亲就相当于自己的母亲,自己的母亲犯了这样的过错,我们能因一时冲动而起杀心吗?”
游青一怔,忽的想起了自己的张大娘,泪水涌出了眼眶,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孙伯。”
孙管家欣慰的笑了笑,道:“一会我带你偷偷的去找少爷,关于解救芸香的这件事,我们再细细商定,一定会想出一个好办法的。”
“嗯。”游青点了点头。
“呜——!你还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