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总，我想起来下午还有个会要参加，方案就先放在您这，等您什么时候审阅过了，我再来找您。”
洛茗起身准备离开，不想继续听杜岳笙无限发散的联想能力，她决定终止这场饭局。
早就料到陪他吃饭会令自己消化不良，主菜还没上桌，她已经胃胀了。
杜岳笙略有些讶异道：“洛小姐赶时间？不吃完主菜再走，这里的牛排……”
“不用了！”她面露为难，“杜总，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时间上来不及，下次吧，下次换我请杜总赔罪。”
杜岳笙得到洛茗这句话，不再勉强，一副深表遗憾的表情：“那我派司机送洛小姐回去……”
“我开了车，谢谢！”不想在兜圈子，洛茗这次没多说什么，干脆告辞。
杜岳笙望着她纤瘦的背影，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引来邻桌几位女人惊艳的目光，这样风华绝代的男子，真是恶魔！
洛茗……
我倒要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李子尧的女朋友么……
这个身份倒是有些令人意外！
不顾周围花痴的目光，他继续慢条斯理切着盘中的鹅肝，配84年红酒，佳肴当前，心情甚佳。
中午的大街上人流不算多，洛茗一路狂飙，到了香溢公司楼下的停车场。
“子尧？你怎么在这里？”昨天自己连句解释都没给，现在子尧站在面前，她却好像少了解释的力气。
“茗茗，那个，我……昨天……”
“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子尧，还是谢谢你！”她还能计较谁的错，昨天他故意在大家面前抓着自己不放手，她就明白了他的心，他还是没有放弃自己吧，那样**裸地袒露在众人面前，如果是演戏，他就不是自己认识了二十年的朋友。
李子尧从小就是霸王，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唯独对洛茗，永远甘愿当她身后的骑士，过了这么多年，站在她身边，他还是这么毫无畏惧，哪怕面对着杜岳笙、顾萧，他依然愿意握住她的手，为她挡住荆棘。
洛茗却不想好友这么做，她对他也有怜惜，也有心疼，这是这样的感情，无关乎爱情。
“子尧，我们永远都是朋友，不是吗？”
他望向她的眼底，那里毫无眷恋：“茗茗……”
“这么快就结束了？”子尧自嘲地笑笑，“骗过了他们，就够了？”
“子尧，你，”洛茗摇摇头，看向面前失魂的好友，“不要这样，真的，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以为自己可以掩饰得很好，可是这些天的相处，我发现自己真的装不下去！茗茗！告诉我，我要怎样做，你才能不要把我拒于千里之外！”
她吃惊地捂住嘴，一直向后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陪我演戏，是我不好！子尧，你这样，我也很难受！”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一把将洛茗拉进怀里，头埋在她颈窝处，喃喃道：“我爱你！我爱你！茗茗……”
她怔在原地。
一直以来，自己都了解李子尧，他是个合格的蓝颜，感情收放自如，隐藏得很好，即使在假扮情侣的时候，也从未如此失控。今天的子尧，不顾一切表明自己的心意，不计后果想要得到自己的回应，她还能如从前一般假装看不清，漠视他的一颗心吗？
她做不到。可是若要她接受，自己的心同样做不到。
人生有很多两难抉择，介于伤害自己和伤害他人之间，伤害自己心有不甘，伤害对方，自己也不是就能无动于衷、泰然自若，尤其像洛茗这样把朋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来说，宁愿自己受苦，也不忍心朋友喊痛。
但是牵扯到爱情，她就不敢这么笃定了，明明没动心，在这样的困境里，永远会伤到两个人，爱过的和被爱的。
“子尧，真的对不起。”她的手垂在身侧，慢慢握成拳。
他的失态只是一瞬的事，又恢复了从前的桀骜不羁，脸上挂着的那抹邪笑，自然到以为刚才的人是自己错觉。
“我要去外地几个月，过来跟你说一声，顺便……”他把脑袋从洛茗的肩头移开，“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洛茗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只一句：“路上小心！”
多说无益，有些心里的沟坎，必须自己开解，更何况，她还是罪魁祸首。
即使有事，她断不可能再给他打电话，给他找的麻烦已经够多，她讨厌这样卑鄙的自己。
乘高层电梯直达秘书室，她刚准备去茶水间泡杯咖啡，林副总迎面走来。
她手上端着一个造型考究的马克杯：“洛茗，回来了！”
“对了，刚才你男朋友来了，在办公室等了你很久，你们没碰上？”
“哦，在停车场碰到。”
“你没跟他一块去吃饭？”
“我在杜氏吃过了。”
像是想起什么，“林姐，你说子尧中午前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