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尖锐。
林耀的眼神再也没有先前的平和。
与林耀对视的乾正信被这样的眼神吓住，神色一怔，后背顿时冷汗直冒。
最后，他微微敛神，咕嘟一声吞咽口水。
“刚才那个人是什么人？被你解决了？”乾正信有些小心翼翼地岔开话题。
林耀一笑，冰冷的气息全无，稍纵即逝。
他用袖子擦去嘴角嘴角的血迹和脸上的污渍，已是之前的风轻云淡。
“不认识，大概是来杀我的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乾正信疑虑，“为什么会有人来杀你，你不会是——的吧？”他原本是想说‘黑道’两个字，但是看到林耀的眼神却有些怯懦，便将那两字咽了下去。
乾正信不知道在他没追上来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林耀一身是血和灰尘的模样便知刚才一定经历了一场恶战，那个神秘人不是逃了就是死了，而乾正信从刚才起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神秘人，前面又是悬崖，所以他有理由相信后面那个揣测。
而就是这个猜测，让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本来就很神秘，更加让人看不清，在这个法治社会，电影里的杀人放火看多了，但是远远没有现实中自己经历恐怖，尤其是不知道的恐怖，更让人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腿有些软。
心里在疑惑，要不要去报警。
林耀不知道乾正信的脑中在想什么，也不解释，解释太多不就显得自己很没有底牌似得？
想要让一个人服从，就是要让别人对自己产生恐惧。
“我来找你就只有一个问题，”林耀看着乾正信，说：“合作或者你继续逃。”
乾正信从林耀的眼中读出了危险的信号，他很清楚自己和林耀的实力差距，刚在在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此时烟消云散，再也找不到踪迹，眼神闪烁不敢再与林耀的视线有所交集，有些心虚后怕。
“合作。”乾正信屏气深呼吸。
林耀淡淡地说：“那继续说我还没有说完的吧。”
乾正信呼出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的后背已经一阵湿意。
“离正式拍戏还有两天的时间，这两天我们尽快找出凶手给贺宇一个交代，”林耀对乾正信说：“也还你一个清白。”
“你就不问问我调查到了什么吗？”乾正信显然有些疑惑，说：“或者换个方式问，你就这么信任我？”
林耀奇怪地看了乾正信一眼，就像是看到一个白痴似得，他说：“不然我来找你干嘛？”
“我只是问问。”乾正信看了林耀一眼，他知道先前的冷意不是幻觉，所以有些后怕，忽而又似想到了什么似得，说：“我需要做什么？”
林耀见乾正信已经没了先前的警惕，这才觉得或许现在和他说那件事情才是最合适的。
他沉声说：“我先前跟你说过，我昨晚就已经来过茅草屋，但是当时我对你还心存疑虑，但是当我发现一件事情之后，我就摈除了对你的怀疑。”
“什么事情？”乾正信问。
“我在寺庙里发现了两碗粥，其中的原因很复杂，这些都不重要，首先我知道你没有杀人的动机，”林耀想了想，纠正道：“你对贺宇没有杀人动机，如果说是对我，这就说不定——”
乾正信心虚地岔开话题，“我在给徐端雅送完粥的时候，遇到了应该在外面派粥的红衣袈裟法师，神神秘秘地从宿舍离开，虽然当时我没有起疑心，但是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
“那个法师是不是白须，慈眉善目的那个？”
“好像是，”乾正信用手指磨砂着下巴的胡茬，皱眉，努力回忆，“又好像不是。因为当时夜色正浓，我也看不清楚，但是那红衣袈裟却很惹眼。”
林耀想了想，也不计较细节，说：“我先回剧组，你先在茅草屋，如果我推测地没错，你的位置已经暴露了，你需要先下山。”
“下山？”乾正信一头雾水，“下山做什么？”
“自首。”
林耀轻吐两字，却让乾正信一个激灵，有些愤怒地说：“我答应和你合作是找到凶手，如果我去自首，那我的演艺事业不就完蛋了？”
“你的自首，能引出那个人。”林耀对乾正信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解释道：“而且我已经给警察打好招呼了，把那碗粥也送去检验了，如果我送去的那碗粥有你的指纹，那就是说明你是无罪的。”
“那我需要怎么做？”乾正信虽然不喜欢林耀，但是此时却像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便不得不考虑一下大局。
林耀自信一笑，“不做什么，一个字，等。”
第二天，警方便将乾正信秘密接走。
林耀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乾正信的存在就成了某人的挡箭牌，而林耀将这挡箭牌移开的时候，那个人就会现身。
检验方面也传来了消息，证实了那个碗上确实有乾正信的指纹，所以一切谜团都有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