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是张司令派警卫员给送回家的。张雨灵本来想要送云海,但被云海拒绝了。
回到家,将云爸爸的骨灰放好,看着黑沉沉的悄无人息的房间,云海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地上阴暗而冰凉,但云海却似乎没有感觉。不知不觉中,他就这么昏昏沉沉地跪着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云海被脸上温热的异样感觉给弄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大黄在舔他的脸!大黄不知怎么挣开了铁链,从他家开着的大门跑了进来。
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他竟然就这么跪着睡了快一个晚上!
云海想要站起来,可是膝盖猛得一疼,一下跌倒在地。大黄走到云海身边,贴心地舔舔他的膝盖,给他麻木冰冷的双腿带来了几分温暖。云海一把抱住大黄,呜呜地哭了起来。大黄安静地站着,狗眼里满是旁人无法看懂的悲伤!
哭了一阵,云海试着站了起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是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云海拨了回去,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原来是云妈妈。
云妈妈的声音有些焦急:“小海,你跑哪去了?你把我手机拿走了,我借了同病房的阿姨的手机,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
云海现在最怕见的人就是妈妈,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妈妈爸爸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妈,哦,我现在在家呢,手机昨天拉家里了…”
“你昨天去哪了?你去过派出所了吗?你爸爸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妈…爸他…”云海努力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控制着没有哭出声来,“没事妈,我现在就去医院,见面跟你说。”说完还没等妈妈回应,他就挂了电话,因为在下一刻,他的眼泪就喷薄而出了。
大黄呜呜地蹭了蹭云海的小腿,云海收了眼泪。因为他明白,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现在,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了,是妈妈和妹妹依靠了。他如果都不能坚强起来,她们怎么办?
收拾好心情,云海踏出了家门,他要去医院,将爸爸不在的消息,告诉妈妈和妹妹——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到了医院,一进病房,云海就跪到了云妈妈的床前。他的动作惊呆了云妈妈和云小离。云小离拉住云海的手:“哥哥你怎么了?快起来呀!咦,你手里的这个盒子是什么啊?”
云妈妈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嘴唇微微颤抖,却没有说话。
“妈,小离。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们说。”云海跪在地上,用平静的语气将云爸爸离世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将手中的骨灰盒放到云妈妈手中。
在云海讲述的过程中,云小离一直在哭,云妈妈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云海怀中的骨灰盒,脸色变得越来越白。到云海将事情讲完,把骨灰盒放到她手中,云妈妈的眼泪就像断线的雨珠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云海将哭泣的小离搂进怀里,说:“妈,爸是被人害死的!我已经找人在查这件事了!那些恶徒不会有好下场的。”
云妈妈神情痴痴地抱紧骨灰盒,对云海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云海心中一紧,双手捧住云小离的脸,替她擦干眼泪:“小离,你先别哭,听哥哥说。”云小离听哥哥说得郑重,暂时停止了哭泣。
“小离,你已经十三岁了,是个小大人了!爸爸现在不在了,妈妈又生着病,需要人照顾,哥哥这几天可能要出去为爸爸讨回公道,所以,能在医院里照顾妈妈的,只有你了。”云小离懂事地点了点小脑袋,但是眼眶还是红了。
白杨派出所。
刘长喜已经接连抽完一包烟了,但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焦虑。坐在他对面的杨异仁也好不到哪去,眼眶深陷,神情憔悴。
“你不是说那云水生就是个普通的工人吗?怎么他的死竟然惊动了市公安局的头头?还有,市公安局的杨局长不也是你们杨家的人么,怎么一点都不顾及你?现在好了,市公安要彻查云水生的死亡,如果真相被查出来,你我都是脱不了干系!”
杨异仁道:“我怎么知道云水生这么一个小喽啰,竟然能找到市长的关系!市长下了死命令,公安局不敢不查啊!”
“老杨!事情现在已经这样了!”刘长喜又点了一根烟,“你说怎么办吧?”
杨异仁也点了一根烟,无奈地道:“还能怎么办!这件事市长要彻查,我们瞒也瞒不住,要知道那晚在派出所的,可还有值班的两名警员。而且我们那么急着将云水生拉去火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中间有问题!”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刘长喜烦躁地说,“我是问你怎么办!你们杨家那么大的势力,难道这点事情都压不住么?”
“老刘你不懂!这件事不止是市长在关注,在市长上面还有人也在施压!”
“上面还有人?”刘长喜一惊,“是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听说是个厉害的角色!”
“他妈的!原以为云水生是个软柿子,死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