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施主,本寺不收俗世之香!”就在我还沉浸在洪叶的反常中时,一个沉稳缓慢却又不容拒绝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讶然抬头,就看见,那个在车上就与导游唱反调的李明,在上完了裴皖交给他的香之后,竟又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炷香就要点上,却被知客僧拦了下来。
“俗世之香?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这是俗世之香了?”被人揭穿了的李明却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看了一眼知客僧,淡淡地说到,“这香和你们的香有什么不同?你看,连厂家都一样,凭什么你们卖的香上得,我这香就不能上?”
“施主,本寺不收外来之香,本寺为老母上的香都是佛前供奉了三年以上的香,你这香乃是俗世买来的香,怎么可以辱了老母呢?”知客僧回答的彬彬有礼,却是一步不肯退让,坚决不肯让他上这一炷香,。
“大和尚,上香讲究的是一颗虔诚的心,心在,哪怕是一片树叶也是对老母的尊敬,佛祖当年拈花一笑,不也是随手摘花吗?”不知何时,苏海峰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竟然凑了过去,双手合十,微笑着说到。
知客僧一愣,苏海峰说的不无道理,但如果让李明上了这炷香,也就等于破了例,任谁都可以自己带香来了,寺里的收入可就要锐减了,想了想,他才说道:“施主,这是本寺的规矩,您若想上香,就请用本寺提供的香吧。”
“这样啊,规矩可坏不得。”苏海峰一脸无奈地看着李明:“这位先生,你看?”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李先生,出发的时候我就交代过,到这里上香,只能用寺里提供的香火,大家都是抱着一颗虔诚的心来祈求老母的庇佑的,怎么好在老母的面前起了争执呢?”裴皖抱着臂膀,冷冷地说到,“我看李先生你也不是请不起香的人,不会在乎这么点钱吧?”
李明的脸色猛地一沉,竟突然间痛哭流涕,“我怎么不知道寺里的规矩啊,可是我哪还有那么多钱?我是来给我的老母亲请愿的,她就要离开人世了,她毕生的愿望就是能亲自给老母上一炷香,现在她没有这个力气了,只能我代替她来,难道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
听到这句话,裴皖的脸色变了变,我原以为她会大发善心,自己出钱给李明买香,可她脸上的异样仅仅维持了片刻,便又恢复了冰冷:“既然是为老母亲请愿,就更应该虔诚一些,还在乎那么点钱吗?看你也是个孝子,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呢?就算你把脖子上的链子当了,也能值几个钱吧?”裴皖的话尖酸刻薄,李明忿忿地看着她,终于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洪叶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哥,这个李先生,是你那辆车上的吧?”
“是啊。”我点了点头,“他叫李明,看起来像个暴发户,气势凌人,谁都不放在眼里,和筱雨,和裴皖都交过手,要不是因为是筱雨的客人,我都想揍他,你知道,你哥我从来没有打人的想法,我可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内情,看来,他也是个可怜人啊,怎么,他有问题?”
“说不好,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洪叶眉头紧锁,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打扮的挺像个乡下暴发户,但是他身上有一种只有长年和权贵阶层打交道才有的气势,虽然他很努力地去掩饰,但有些细节习惯上还是会暴露,还有,刚才那和尚拒绝他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我看到了,他的眼神特别尖锐,恨不得把人吃掉一样,那是一种经常凌虐别人才有的眼神,哭的倒是很真,好像也没有说谎,但眼神犹疑不定,我总觉得,他的身上可能背着什么案子,不行,我得去查一查!”
洪叶的职业病再次发作,就算在旅游途中也不忘查案,尽管没有人交给她这样的任务。
“叶子,你是来旅游的,这种事情,你随便打个电话,让当地警方去查就行了吧?”我揽着洪叶的肩膀,微笑着说到,洪叶的脸腾地一下,竟然红了,轻轻地挣了挣,却并没有挣开,就在这时,苏海峰一把抓起我的手,尾随着李明向外面走去。
“我对你可没兴趣。”我甩开了他的手,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
苏海峰翻了个白眼,“我对你也没兴趣,只是对那个李明很感兴趣。”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叶子的想法,你还不知道吗?她一直希望能够证明自己,告诉洪伯伯,她有做警察的天赋,特别行动队虽然听起来很特别,但说白了,也只是个边缘小队,上不得台面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撤消了,这种立功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弃呢?”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赶忙去追李明,可刚转过一个弯,就被一个古怪的和尚拦住了去路,那和尚的脸上一道道的汗渍,冲的满脸的泥污沟壑纵横,张开嘴嘿嘿一笑,就露出了满嘴的黄牙,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布满了油污,脚上一双破破烂烂的鞋子,露出乌黑的脚趾,脚趾甲里满是黑泥,一双漆黑的手在身上不停地搓来搓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气,倒是和传说中的高僧道济和尚有的一比,尤其难得的是,他伸出的那只手犹如鸡爪一般骨瘦如柴,整个人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