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想喝什么吃什么自己拿,我还有点文件没看完,等会。”
“你先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阿普尔转身出门,但没有关门。简越心中一乐,知道这是另类的抱怨。不过没放在心上,起身关上房门,继续看文件。过了一阵,突然觉得心浮气躁,顺势放下,在办公室里踱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人类社会的传统,在这点上,东西方没有根本的不同,都将婚姻看得很重。利益联姻很常见,娃娃亲不在少数。虽然社会观念越来越开放,法律也不保护这种婚约,但娃娃亲始终不能杜绝。西方发达国家亦如此,只是掩饰多了些。
平寺简家80年代出生的两位第三代软硬件均相当不错,而且遗传的多是父母的优点。云越机械出名后,虽然他们都小,但可以预见不会长歪,于是有人开始打主意了,想与简家联姻。94年初云越集团稳定后,打主意的人层次立刻提升了一个级别。阳辉系越强,打主意的人层次越高。不过简东阳向来反感利益婚姻,婉言拒绝了,谁的面子都不给。当然也跟袁枫婷有关,她是家里真正的半边天,不会为了钱权牺牲女儿的幸福。
与没有财权的简宁英相比,自主控股的简越引发的觊觎更多。自有传言他意外得了一笔巨款起,形形色色的套近乎从没停止过。“神童”的光环火上浇油,有些思想前卫的甚至有借种改良家族基因的念头。平寺简家自第一代简鹏生和沈月茹起,就没有笨蛋和歪瓜裂枣,值得冒险。当然大部分人主要是看在钱的份上,钱是最实在的东西。
在不了解内情的人的眼中,简越是难得一见的金龟婿,就算成年后变成了方仲永,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这么多钱,每年光利息就有好几百万,只要漏点,足够妻子的娘家过得舒舒服服。
自以为了解内情的人则认为,简越的商业策略虽激进,而且理想成分颇多,但他给的只是一个大概框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请的人水平都不差,肯定会修正方案中不妥的部分。余维家夫妻在美国的操作便是证明,简越基本没管,但伽云投资开张后一直运营良好,远没有到还不起借款和利息的程度。
如果说美国是鞭长莫及,简越不得不这样做,那立宇集团可以作为另外一个证明。小神童很“奸诈”,虽然他前后给了立宇系六个亿的启动资金,但大头是立宇系成员企业出的,典型的抛砖引玉和借力打力,甚至可以说空手套白狼,因为这些钱立宇集团成立后他陆续以高息借款的方式抽到国外去了,而且还多拿了。截止期是97年5月——协议上明确基本利益分配体系的时间,也是他户口本上成年的前一个月,一次性还本付息。
对简越来说,这种操作方式进可攻退可守;但对立宇系成员企业来说,只有一条路可走——硬着头皮向前,毕竟中国的老赖太多了。这么复杂的架构,想把账理清,非短期内能做到。如果账不理清,他肯定不会还钱。如果理清,明确责任之后,倒霉的还是相关人等。这个主意不知道是他自己想的还是高参出的,抑或其他,无论哪种可能,都足以证明他不是可以随意欺凌的小毛孩。即使没有简东阳看着,相关人等也无法让他的投资全部损失掉。此外,就算明月系的投资全部失败,他还有小金库——由声誉卓著的瑞士银行理财专家打理的小金库,瑞士人不会欺负他年幼的。
简越早熟,向来不喜欢跟同龄人混在一起,“青梅竹马”之策不通;很小就开始做生意,接触的以成年人居多,很少有人敢把他当小孩看待,“慈爱”之策不通;以他的软硬件,寻常女娃根本不可能看得上眼,“心灵美”之策不通。此外,他很注意掩饰自己的偏好,几乎没人知道他具体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很难对症下药。一番试探之后,觊觎者纷纷退却,最后只剩下寥寥数人。麻烦在于,这些人不是对简越有恩,就是与他关系特殊,不能粗暴地拒之门外。万幸的是,难熬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94年8月,他出国留学了,烦恼暂时可以抛开。
坦白来说,简越到德国之后内心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信心十足,因为他熟悉的德国是十几年后的德国。94年的德国刚刚摆脱冷战的阴影,内部矛盾重重,观念远不如后来开放。幸好经济差,给了他充足的发挥空间。
德国的媒体自由度不高,加上以中小企业为主的经济结构和务实的文化环境,存在大量的隐形富豪。他很早就知道,也做了一些准备,可惜仍屡屡判断失误。没有沮丧,按原计划行事,在伊斯马宁开了一家小厂莫琳机械,并找到了一批水平相当不错的员工。
在德国人的眼中,这个另类的中国小青年投资项目另类,找的员工也很另类,尽是一些非主流。更让人无语的是,居然还有一些精神不怎么正常的。虽然这些人有才,但管理成本太高,容易出意外,得不偿失。
问题户集中营出的问题的确很多,经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发生,但整体运作没有大的问题。行家略作了解后发现,小老板使用了一种很另类的管理模式——将莫琳机械当成一个机械工程学科俱乐部来管理,量入为出。这种运作模式很难赚到大钱,规模也很难做大,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