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做梦,一梦三四年,梦回往事,梦断今生。
飘渺阁还有师父的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从我记事起师父就已经是我师父,或许就是她教我记事的。
作为自幼在飘渺阁长大的弟子,或者阁主唯一亲传的弟子。师叔们对我都很疼爱,那种温暖应该就是家人的感觉。
我一直在这座岛上成长,每天见到最多的是海,一望无际的海,我以为整座岛就是这个世界,而我只要是快乐的就好。
我从三岁开始修道,如今想起来,自己都不免佩服自己。
6岁时候学会了御剑,那把剑是师父给我的礼物。学会御剑之后师父带我出了岛,当跟着师父飞过大海之后我才知道大海不是没有尽头的,原来世间不止一两座岛屿那么大,原来这世间不只有女人。
师父带着我去了长安,因为我认得那高大城墙上的大字“长安城”,那是迄今为止我见过最多人和最多建筑的城。
那天的师父不太一样,她带我走过一条条小巷,踏遍每一座桥,每一块青石板。那天师父的身影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我只是侧着头看着她,而她竟然没有发现,现在我终于知晓了很多词语适合那天的那个身影,落寞,寂寥,孤单,惆怅.
师父一直在念叨着一首词:“楼外楼,山外山,仙境一水间。一水间,秦淮畔,潇湘烟雨寒。烟雨寒,亭台泪阑干,竹外桃花艳。月明星稀,灯火点点,遥知是长安。
碧玉簪,金钗钿,月下红袖衫。红袖衫,朱砂艳,丝竹过夜半。过夜半,对酒长亭晚,伊人笑微敛。月牙儿弯,呜咽正酣,梦里是长安。”
当时我不懂,我以为只是一首长安当地的歌谣,而师父一遍一遍的唱竟可以唱出撕心裂肺,可以唱出眼中的泪。
师父带我去了百晓堂,我们见了百晓生,那是一个奇怪的老头,因为他的瞳孔竟然是湛蓝色的,就像是蓬莱岛的天空,广阔无垠而深不可测。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
而后师父问了他很奇怪的问题:“难道真的就看不透参不破吗?”
“天命不可违,道本就如此。”
“那凤尾馥和龙涎香可能破命运的诅咒?”
“天下至奇之果倒不如说是大凶之物,天道可破,天命不可破。”
“那此生可还一见?”
“但愿一见!”
“大师既已得道,那可参透**?”
“我以茶入道,不懂**。”
师父思索良久,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参透红尘**得天道,那参透生死呢?”
百晓生蓦然坐起看着师父:“参透生死可得大道。”俄尔又叹息一声:“修道者众,得道者寡,不曾想有人得了大道,却还是摆脱不了命运。你好自为之吧!”百晓生摇头叹息一阵。师父只是淡淡一笑:“与其不相见,不如不相念,不相念做不到,那死便是解脱了。既然参透了生死,那又何惧一死?”
百晓生道:“如果我告诉你这孩子会步你的后尘呢?你可会后悔带她入道?”
师父摸着我的头:“与其在岛上守一辈子,倒不如在人间体味一回爱恨情仇,倒也不枉此生,或许她能参透**得天道呢?只是终究是难为她了!”
百晓生抚须而叹:“我于人间是天,可终究还是归于天地,天意若此,命运捉弄,可终究天命不可违啊!”说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师父带我一直在长安城里走,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她又把那首词念了一遍,嘴角挂着苍凉的笑,“长安啊长安,一别七八年,何时再长安?”
师父摸着我的头:“妙儿啊!”竟然没有了后文。
师父在小摊上给我买了支红色的拨浪鼓,那是师父留给我的除了那把剑之外唯一的礼物。我一路摇着,把叮叮当当的响声洒在长安的大街小巷,而我看到师父的脚步依然那么苍凉。
回了蓬莱岛之后师父在栖凤山上闭关不出。我跟着师姐师叔们练习道法。本以为就可以这样平淡的。可是几天后,师伯急匆匆来找师叔,她们都走了,直接御气去了栖凤山,那是掌门闭关的地方,也就是师父闭关的地方。我的心开始不安的跳动,我从怀里把那支拨浪鼓拿出来,紧紧的攥在手心里,我不想让它发出声响,因为那太像我的心声,急切而又清晰的节奏。
第二天,师父走了!掌门去了!整个飘渺阁都浸在一片压抑的氛围里。
我努力的挤开人群,整个白色礼堂里的人都在看着我,我看着灵堂后面床上的人,那就是在整个岛上陪我度过六年的师父,他就静静躺着,少了平时作为掌门的威严凌厉的气势,显得如此平和安静,可是我不想要这安静,我不要你就这样躺着。“师父,你快起来吧!你看,天都亮了。”我想走过去叫醒她。“师父,你不是说要一直照顾妙儿吗?”我看见她的脸没有了血色,我看见她嘴角淡淡的笑,可是眉头却还是皱着的,师父,你到底???
“师父,是不是妙儿做错了什么?你说话啊!妙儿一定改!”我慢慢的向前走,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