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尹慢吞吞地站起,慢吞吞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再慢吞吞地一抬眼,就看见几十个侍卫围成一团,正点着大灯笼抱着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俩。讀蕶蕶尐說網
那眼神,就像people围观动物园的大猩猩……
兔尹和蓝夭儿恶寒。
“你们这样的贼……也太……不敬业了吧,刀疤也不管管吗?”侍卫头领声音低沉,喉咙里发出一阵闷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蓝夭儿怒了:“谁说我们归刀疤管!在我眼里,他什么也不是。”
“哦?连刀疤都不放在眼里,如此看来,你们很厉害了?”头领挑眉,递给后面的侍卫一个眼色,“去把主子叫来。”
“那当然,看招!”蓝夭儿刚掏出九步归西,谁料一个侍卫身法超快,飞快地冲上来,一阵风似的把瓶子卷走了。
“……”
花槿木和白璧过来的时候,两人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花槿木看过来时,表情平平淡淡,似乎并无多大意外。
她一张脸不施粉黛,却美得惊人。蓝夭儿和兔尹却宛如见了鬼,直直瞪着花槿木,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异口同声地:“是你!”
(蓝夭儿和兔尹心里同时爆出一句:“卧槽这么巧?!”)
眼前的人冰肌玉骨,朱颜如画,他们一生难忘,哦不简直是八辈子一千九百年都不会忘啊。皇宫那回的屈辱史,不就是这个女人造成的!
花槿木心里也是微微吃惊。这么巧?
兔尹和蓝夭儿虽然脸上身上全副武装,但凭那两人标志性的动作、熟稔的神情,花槿木不用看也知道,他们就是那晚在宫外遇到的两位。
他们来这干什么?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
花槿木一点头,侍卫走上前将两人面罩一掀。一看,哂笑。果然没错。
“原来是‘故人’到访哪。”她打个手势,侍卫收拾家伙,眨眼悉数退去。
两人悻悻:“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璧看不过去,扯她袖子,低声道:“小姐你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俩!”
花槿木摇摇头,朝两人摆手道:“外面风大,不如我们进屋再说。请。”
两人被花槿木‘请’到房里。
几人进了厢房许久,兔尹和蓝夭儿仍意犹未尽地盯着花槿木那张脸。兔尹是着迷,小花妖是嫉妒。
白璧喝道:“大胆!我家小姐心善,不治你们进府盗窃之罪,你们怎还如此无礼!”
兔尹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咳了咳,蓝夭儿只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
花槿木没生气,只道:“白璧,你先退下。”
“坐吧,不用拘谨。白璧,沏茶。”白璧不情不愿地去取杯子。
蓝夭儿我行我素地找了椅子坐下,把腿跷起一只来。
自古文人相惜,但美女遇美女,别说惺惺相惜了,没打起来就不错了。何况上次花槿木抢了小花妖的宝贝,小花妖自然对她好感全无。
兔尹没有坐,一副手脚无处安放、茫然无措的样子。
白璧凶道:“听到没,我家小姐给你赐坐!”
兔尹愁眉苦脸地慢慢坐下去,屁股刚挨到椅子,触电似的跳起来。
白璧吓一大跳,看他一眼,奇道:“椅子上又没有刺猬……”
花槿木似笑非笑:“那天你伤的是地方不会是……?”挑眉看他后面。
一提起那晚的事,简直是奇耻大辱!
兔尹手捂屁股,脸红得滴血,用眼神哀求道:“求你别说了。”
白璧犀利的眼神又射过来,兔尹粗着脖子:“木事木事,我就站着。”
“你的伤……”花槿木看他病恹恹的,显然是箭伤有所恶化。
兔尹闷闷答道:“我用了金疮药,可是不太管用。”
“寻常的药当然不管用。”
蓝夭儿眼神一亮:“你会治伤?要不你帮他看看怎么回事!”
“不用看了,他中的是游子箭。”
兔尹和蓝夭儿:“游子箭?!”
“游子箭虽然没毒,但中上一箭,皮开肉绽,伤口极深。处理不当,疽血会殃及内腑。”花槿木眼神一睨,“你们深更半夜闯进来,不会是打的白槿药的主意吧?”
兔尹脸红地点点头。“我们就是向舜华郡主借点儿,将来肯定还。”他们是打算偷几瓶白槿灵药,手头紧顺便弄点银子使使的。
兔尹心中有鬼,扯一扯嘴角,尽量岔开话题,“说起郡主,雪姑娘莫非是郡主府的贵客?上次一别,不过月半,能在此处相遇,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花槿木抿唇一笑:“是啊,人生无处不相逢。”
兔尹问道:“敢问雪姑娘跟舜华郡主是什么关系呢?我们冒昧打扰,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
花槿木觉得好笑,看来他们把自己当成府上的客人了。“不用拜访了。刚才你们也听到了,我的侍女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