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没有反应?面对自己如此冰冷的眼神,他为什么还笑着,他不知道自己很不爽吗?
但那像是被蜡凝固的头发,让她意识到对方竟然变成了冰雕。
把他冻成了冰?
寒冰战戟颤鸣起来,作为主人的她能够与寒冰战戟交流。
但泰雷莎要做的并不是这个,而是直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泰雷莎看到了寒冰战戟的内心,一幅幅景象伴随着寒冰战戟的颤鸣,寒冰战戟从泰雷莎困在众神战场开始呈现。
很久之前一场旷世大战让人震撼,而泰雷莎成了那场战争中唯一的幸存者。可是那神秘的力量让她失去了自己的力量,并且侵蚀自己的生命力,于是被人抛在众神战场外的寒冰战戟只能远远的用寒气阻挡那神秘的力量。
接着是自己千年来对她的守护,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被巨山压在此处的寒冰战戟像万年的青松一般忠诚且孤独的守护着自己的主人。
然后是不久前一名手持魔书的少年挖开了一个洞口,并掉落下来。
几天的时间里,寒冰战戟在开通前往自己这里的隧道,而那名少年使用奇怪的身法快速地移动。
然后是他痴痴地看着已经沉睡的自己,他惊叹,他爱慕,他怜惜,可是这些泰雷莎丝毫没有看出,她只知道对方没有亵渎她。
然后是与寒冰战戟的交流,然后是抱着自己奔跑,然后是受伤,是鲜血淋漓的伤口。
所有的景象都是以寒冰战戟的视角呈现出来,伊萨克的救人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但只有在这期间的画面是最多的。
有着划痕的长剑,伤痕累累的后背,鲜血和怒吼,以及最后依然在不顾流血的奔跑,直至被寒冰战戟冻成了冰雕来挽救他的生机。
任何一件兵器都难以自主杀人,寒冰战戟是兵器,它要杀人必须借助作为主人的自己。但寒冰战戟带有强烈的寒气,这同样可以杀人。
但将人冰冻并不就是杀人,也可以救人。
所以,泰雷莎需要知道原因。
她有太多需要知道的事情,比如自己为什么会在一个黑发少年的怀里。
泰雷莎的身体酥软无力,这个姿势其实很舒服,前提是抱你的人是谁。
泰雷莎继续看着对方的脸,笑容很淡,他也许是一个不常笑的人,但却很温柔。
泰雷莎的手一松,寒冰战戟插进岩石中,然后她的冰色的双翼渐渐消失,泰雷莎往里侧了一下身,眯着眼睛依旧保持这个姿势就睡了过去。
足足睡了十个小时,也只有这十个小时才是她多少年来真正睡眠的时间。
泰雷莎睁开眼后,脸对着伊萨克的胸口,她继续回想了一遍昨天在寒冰战戟内里看到的一幅幅画面。很真实,只是衔接有些问题。
无数的画面都是以伊萨克和自己为中心,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魔书深渊老实的待在伊萨克的衣服里,这些冰对它没有什么影响,但这时它放佛真成了一本普通的魔书。
缺了魔书的部分记忆,寒冰战戟很清楚魔书深渊在这些天里的表现,可泰雷莎眼里的魔书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奇异,一丝的智慧也看不出来。
画面里,当伊萨克说着一些话时,他背后的长剑倒是颤动起来。能够产生灵智的武器,最少也是王级。
虽然在泰雷莎的观念里也没有什么王级、圣级的概念,可是那魔书呢,根本达不到长剑的等级,它就是一本普通的书,因为魔书深渊那些奇异的举动和伊萨克对话交流的画面竟然一幅也没有。
寒冰战戟在输出画面,当然包括魔书深渊的信息。对于主人的命令,它是不会违背的。
可是泰雷莎看到的画面却总是缺损,泰雷莎只能认为寒冰战戟这些年来为了保护自己,消耗了太多的力量。
从古老的岁月中醒来,泰雷莎静静地躺在伊萨克的怀里。
她的身体太过酸痛,大战之后受的伤很难恢复,或者说她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力量。
泰雷莎轻轻地从伊萨克怀里下来,白皙的双臂向肩后屈起,优雅地伸了个懒腰,完美的曲线无比诱人,铠甲遗漏的雪白肌肤暴露在伊萨克的面前。
面前的女神,轻轻地“嘤咛”了一声,像只刚刚睡醒的美女猫,尽管此时她的美丽还无人欣赏。
一瞬即逝的诱惑,很快泰雷莎又恢复到高冷的样子。
她站起身来,就比伊萨克高了一个头,因为隧道是为伊萨克打造,她于是拔出寒冰战戟,轻轻一挥头顶的岩石便被削去半米厚,以便自己可以直起身来。
微微仰头看了看转而看向伊萨克,寒冰战戟对着伊萨克也一挥,寒气便迅速的散去,微冷的雾气在伊萨克周身环绕,伊萨克身子一软便要跌倒。
泰雷莎拎起伊萨克的后领,轻而易举便将伊萨克提了起来。
鲜血还在滴落,伊萨克全身颤抖,那些深入到伊萨克体内的残余气息犹如依附在骨头上的虫子在逐渐夺取伊萨克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