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挑战我么？”
深吸一口气，陆川盯着对面的少女，缓缓问道。
“恩。”
面对陆川的眼神，苏明月不敢对视，微微撇过头，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慌乱，有些不忍。
“我明白了。”
少女的回答让陆川的嘴角多出一丝凄凉的笑意，心中的那一点期盼悄然泯灭。
排位争夺的比试是宗门的规矩，受到挑战本是常事，然而面对其他任何一人的挑战，陆川都可处之泰然的面对，即便是输了也不会如此失态，可对面的少女是一个例外。
因为排位的存在，门派分发的各种修炼所需的丹药资源全靠实力获得，排位在前列的所能获得的丹药自然足够自己修炼所需，然而排位垫后所能分发到的一点点稀少的资源却有些相形见绌了。
僧多粥少，自然而然的就盯上了别人手里的东西。
破天宗内，以强欺弱，强抢他人修炼资源的情况很常见。
而这种事情只要不是致死致残，门中长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管。
陆川生性耿直，对这种事最是看不惯，但凡遇到，就要管一管。
那时，他已经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拳术天赋，门中长辈对他这位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自是照顾有加，所以即便当时他实力还很弱小，也没多少人敢惹他。
然而这种断人财路的行为，实力弱小的弟子对他自然是感激不尽，但大部分人却是心生不满。
在他光环加身时，这种不满只能藏在心底，但他落难之后，这种发酵许久的情绪便猛烈的爆发出来。
各种冷嘲热讽，肆意诋毁，恶语相向。
门中各种夸大了无数倍的恶毒言语让不熟悉他的人，唯恐避之不及。
曾受他照顾的弟子虽也不少，但在门中处于弱势地位，面对这种一面倒的评论，无人敢为他辩驳，唯有沉默不语。
苏明月曾是弱势群体中的一员。
陆川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少女时的情境。
那时他十三岁，苏明月十四岁，绑着两个羊角辫，瘦瘦小小的身体，面对两个高大的破天宗弟子，像个丑小鸭卷缩在墙角，手里死死的抓着一瓶丹药。
陆川出手救了她。
自那以后，年纪比他要大一岁的苏明月像个小跟屁虫一样天天追在他后面。
十几岁的少年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长久的相伴，陆川隐隐能感觉到苏明月对他有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情愫，很淡，很浅，像含羞待放的花苞，散发着浅浅的芬芳。
陆川对此并不抗拒，对这个一直跟在身后更像妹妹一样的小丫头，他也很有好感。
但从半年前失去天才光环的开始，少女渐渐疏离了他。
今日的行为，更是让陆川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语的背叛感，如同背后被捅了一刀，鲜血淋淋。
果然，没有实力，所有的一切都是浮云，风一吹，就散了。
陆川自嘲的笑了笑，深吸一口气，收敛所有的情绪，他的神情一片漠然。
“我……”
“等等。”
一声低沉的声音远远传来，打断了他想要说出的话语。
“这次比武我不同意。”
一个山岳般雄伟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三十些许的年纪，脸庞的线条如刀劈斧砍般刚硬，气息沉凝如岳，随着他的走进，在场众人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噤如寒蝉。
“师傅。”
看到来人，陆川低下头，喊了一声。
来人正是陆川的授业之师：南铁心，同时也是破天宗拳术武师，执掌刑法堂，在破天宗所有弟子心目中威望甚重。
来人点了点头，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沉声道：“这次的比试算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今天是发放门派福利的日子，各个弟子的排位所获资源已经分配好，你们这个时候争夺排位是要平添麻烦么。而且，一个月后就是秋狩选拔，到时任你们打个痛快，今天，一个个都给我安分一点。苏明月，你觉得如何？”
“可以。”
苏明月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瞥了一眼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的陆川，踌蹴了一番后，还是放弃了上前解释一番的想法，无声的一叹，转身离去。
一场万众期待的比试，就这样草草落幕。
围在四周的人见无热闹可看，也随之散去。
场上只剩下陆川二人。
南铁心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最得意的弟子，低着头，半长的头发垂下，遮住了眼睛，气息消沉，不禁惋惜的一叹。
他亲眼见证这个少年从辉煌到黑暗的坠落，能够感受到少年心中的那份不甘，那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这是恐怕上天在他身上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
安慰的拍了拍陆川的肩膀，南铁山道：“不要这么拼命的修炼，这只会增加气海的负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