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了县医院，人山人海的，象农贸市场。阿牛花了一个多小时排队挂了号，已是中午了。医生已经下班。他们到医院对面的快餐店吃了便饭，就坐在诊室门口等。二点是上班的时间，可别的诊室医生都陆陆续续地来了，妇科却迟迟不开门。阿牛不停地看表，水仙安慰他，别急，再等等。
二点半了，医生还没来。阿牛到隔壁诊室问其它医生，妇科医生会不会来呀？是不是请假了？得到的回复只是摇头。阿牛不明白摇头的含意，便追问：“他们是不来呢？还是你们也不知道？”阿牛得到一个白眼，还有三个字：“不知道。”
没办法，只有等了。又过了一个小时，终于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过来打开门，披上白大褂，开始接诊。
水仙排在第五个。四点钟，轮到水仙了。胖医生听了水仙的情况，二话没说，开了个单子，叫水仙交钱，做个彩超。
水仙、阿牛到了彩超室，外边站的、坐的，靠的，满是人。阿牛把检查单给了小护士，她说到边上等着吧，到时会叫号的。阿牛问前头还有几个人，大概要等多久。小护士数了数，说有一百来个吧。不过有两个检查室，做起来会很快。阿牛问很快是多久呀，小护士想了想说大概二个来小时吧。
阿牛傻了，已是四点多了，又过两个小时，到时又下班了。但来到医院，又有什么办法呢。
水仙见阿牛急躁的样子，让他去买份报纸看吧，这样时间会过得快一些。阿牛没去。
阿牛担心下班了还没轮到，那不是白等了吗？他又问护士下班之前能不能轮到，护士说她说不准。
谢天谢地，水仙是下班前做的最后一个。
水仙褪了裤子，彩超的探头在她肚皮上下移动，几个医生盯着电脑屏幕。过了好一会，医生对她说，彩超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否怀孕，明天最好做个血液、尿液检查。
他们拿到化验单，重新到妇科找胖医生，她已经下班了。
明天还得继续检查，今天住在县城了。
他们找了个旅馆住下。
阿牛开了两个房间。如果水仙真怀孩子了，不能打扰她。
在水仙的房间坐了会，阿牛刚要站起身，回到自己房间去，水仙从身后抱住了他。
阿牛抚摸着水仙围在他腰部的手。她的气息轻轻地触着他的后颈，弄得他心里痒痒的。他没有动，任凭水仙紧紧地抱着她。
水仙说话了，很轻，很柔，贴在他的耳边，“你知道吗？如果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阿牛还没有想到这一层。是呀，水仙回来几个月了，只有阿牛亲近过她的身子。在那个落着阵雨的下午，在那个幽静的石洞，他们畅饮着对方，彻底地绽放。阿牛经常回味着整个过程，他相信水仙也是。太美好的东西总让人放舍不下，那次以后，他们不是没有机会亲近，但是为了让那次美好感觉更久一些，谁也没有主动过。
阿牛觉得不可思议。为了怀孩子，水仙可以说是能想的法子都想了，都无济于事。和他，仅有的一次，就怀上了。
一切只有等明天才见分晓。
阿牛的手往后轻揉着水仙的秀发，抚弄着她的耳垂，他问水仙：“如果怀上了，你会要吗？”
水仙果断地说：“当然要。我多么想要孩子呀。这几年，为了孩子，折磨死我了。”
阿牛提醒她：“问题是怎么对你老公交待。说不请，道不明，这孩子没有名份。”
水仙叹了口气，“这些天其实我已想过了，不管怎样，我都要把孩子生下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连累你的。”
阿牛急忙转过身，捧着水仙的脸，正色道：“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我是怕影响你的生活。既然你决定了，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水仙用脸蹭着阿牛的手心，“这不是见外不见外的问题。我是为你着想，你一个未婚青年，和一个已婚妇女有了孩子，以后你怎么成家呀？”
他们感觉彼此的心是相通的，相拥着，任凭时间一分一秒地从身边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