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才发现这片海域的异样,眼前目所能及的海面是这般的宁静与死寂,连一点波澜都看不到。晴空万里无云无暇。天空和大海一样的湛蓝,海与天的交界线模糊不清,搞不清还有没有海平线,觉得就好像我们被装进了一个圆形的蓝罐子里,根本就没有海和天的区分,谁又知道我们这时候不是倒悬在天上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微妙。海面越是平静越是让人觉得不安分。天空越是晴朗,就越发让人感到恐慌和焦虑。用吻妹的话说,我们这就好像是飘荡在一副油画里,谁不知道画师的笔端还要添加什么进来?
见此张强就显的有点焦躁,抓着胡子倒吸着凉气说道:“这还是南海吗?海七指这孙子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见张强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之前胖子说过的话,说什么坐上船了就千万不能得罪船长,不然谁也不敢保证船长会把你带去什么鬼地方。而那个时候吻妹就和我们说起过冥海的事情,当时我也只是听个新鲜,但是经历了这种种又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不一样的海域出现,我现在这就不再这么想了。也许我们真的就误闯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就和马航失联一样,已经消失在了我们的世界,而来了这里。
说着张强就看向那掌舵室的铁门,和前一天潘莹的神色很相似。见此我们也不好再拦他,也许这件事情真的源自船长,本来预计的海程竟然不能如期到达也就算了,怎么还把我们带来了这么一个鬼地方?船还在移动,他这是要把我们带去哪里?
之前潘莹察觉到这个船有问题了,但是因为我们以为今天能够到达彼岸,所以也就持以了一点侥幸心理。可不想,一夜过去了我们的处境反而变的越来越糟。那怪物好像越发的饥饿了,昨夜竟然对船舱进行了大洗劫。好在我们被胖子关进了仓库,要不然肯定又是一场血战。
船上侥幸没有死在昨天夜里的人,现在都跪在血泊中拜妈祖,全身抖颤,神色木慄。大奎也信这个,就和着他们跪地虔诚的祷告着什么。
张强要去找船长海七指问个清楚,到底我们这还能不能靠岸,海面上一平如镜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吻妹还是怕张强过太莽撞,会出什么乱子,就拽住他和他商讨怎么问,万一这和船长没干系怎么办,人家是海七指,在海上就等于站在了人家的地盘,要是不爽你了,弄死你的办法可多着了。
我这个时候却没心情计较这些了,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的人,我的心里是即感慨又悲恸,阵阵血腥味呛的人直犯恶心,看见有人肠子都给扯出来了的时候,我吐的眼睛都花了。心想这还是人吗?屠宰场也不见得有这么血腥的吧。
胖子这时候也不知道是真傻了,还是看见我们出现了就学起麻神甚太郎那一套,想装疯卖傻糊弄过去,这时候就裹着被毯嘟着嘴唱儿歌。一晃一晃的,神色游离飘忽。
潘莹被注射了麻痹效果很强的鸡心螺毒素,吻妹说没有两三天她是不会醒的。不过这种麻药还没有运用在医学上,不是给人用的,所以潘莹会不会就此再也醒不来了,还说不准。但是以潘莹现在的情况,我宁愿她一睡不起,不然她可是要吃人吃自己的。
吻妹怕自己对鸡心螺毒素的信心有误潘莹会提前醒过来,就让大奎和张强给她捆扎在了浮筒上,手脚被扎实的琐死了,看着就和日本虐片里面的囚女一样,让人又怜又痛。
潘莹是我舅舅收养的义女,和我也算的上是表姐妹了,她一口一声珊珊姐叫的那般亲切,可不是外人献媚巴结事所能做作的,所以这个时候我看着她恬静娇俏样子,忽然就觉得鼻子上酸酸的,喉咙也开始痒了起来,多好一姑娘呀,可千万不要像秃子那样变成一只恶魔,不然我真不知道看见舅舅后要怎么说。
不知不觉,眼泪又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了,滚烫之后是切肤的冰凉。
就在这个时候,大奎在外面忽然就喊了我一声,然后我就听到那几个水手的欢呼声。闻此我就疑惑,好端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一个个刚刚都跟死了老爸似的,这一会又抽什么风了?
迎出船舱的时候,只见吻妹和大奎他们都对着远方眺望,而在海域的另一端,天与海混沌交接的地方,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连黑色的东西。刚开始我看着还不够真切,以为是在天上,以为看到黑云了。但是当吻妹将望远镜交给我,我再举目去看时,这才发现,那边的竟然是陆地。
漂泊了一个多礼拜,终于看到琉球的土地了,我也忍不住雀跃却起来,也第一次深切体会到鲁滨逊重回家园时的那种悲伤和感叹。这特妈也太不容易了,地图上半个巴掌大的海域里竟然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怪诞,写成书肯定都能入选世界十大奇迹了。
我再也难以仰止心下的狂喜,揪着吻妹问,“京片子,那就是琉球吧!为了来这地方你特娘可给把我整惨了。”
吻妹却不像我们几个人这般喜出望外,这时候一静下来反而显得有些焦虑起来,摸着后脖子倒吸着凉气说道:
“东家,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偷渡不是都要在晚上靠岸的吗?这船长现在好像是卯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