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纳停在一片没有安设监控器的居民区,林夕戴上一顶鸭舌帽,下车步行了几分钟,路过一家二手自行车店时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
花了一百五十块,一辆翻新车到手。林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他坐上不怎么牢固的自行车座垫,脚下一蹬,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就出了居民区。大约半小时后,自行车上了城郊公路,向着一座潜伏于黑暗中的建筑群赶去。
城郊公路两旁的路灯比较稀疏,进入废弃的建筑群后则连路灯都没有了,林夕摸黑前进,黑暗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此地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红蜘蛛“带”林夕来过一次的仓储基地。
宽敞的地盘,一座座巨大的仓库,以及仓储基地围墙上的破洞,这些都是可以被林夕利用的元素。
林夕打开手电筒,绕过一座仓库找到后方围墙的破洞,然后将自行车丢到破洞外。他再返回仓库,穿过杂乱的货柜,爬上一座高高的脚手架。脚手架的顶端紧邻着仓库的气窗,他找了个稍微舒适的位置坐下来,正好可以透过气窗看到仓储基地之外的情况。
林夕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枪,子弹上膛。为了防止肖展旭赶来这里不是为交易而是为了杀人灭口,林夕之前特地去了一趟世盾安保公司的私人保险库,带上手枪使他觉得安心了许多。这是人类的本能,人类的体格虽然弱小,但强大之处在于他们懂得运用工具。武器,这是人类文明史上占有比重最大的工具之一。
一切准备都已就绪,林夕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南郊,荒废的仓储基地,第二号仓库。一个人来。”
正要按下发送键,林夕突然觉得这种时候发短信不妥,要是肖展旭看过之后没有及时删掉,又或者此时肖展旭已经被人控制导致手机落入其他人之手,那就麻烦大了。
林夕拨通肖展旭的电话,肖展旭刚接听就急切地问:“交易地点在哪?”
肖展旭语气很自然,林夕松了口气,将短信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肖展旭苦笑,“我是真的走上不归路了。”
林夕冷笑道:“你可以向警方申请保护。”
肖展旭没有听出林夕的嘲弄味道,没有回答,他自己都是堕?落的警察,对警方没有太多信任。
挂了电话之后,林夕立即关机。小心驶得万年船,要是肖展旭带着可以侦测手机信号的高科技工具,那么发现他的具体位置将变得十分轻松,所以他不能大意。
再次向气窗外望去,第二号仓库就在不远的地方,实际上林夕所在的是第四号仓库。并非忙中出错,而是故意将一个错误的位置告诉肖展旭,如果肖展旭真的心怀不轨,他也有回旋的余地。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黑暗之中,林夕像只蹲伏在高处的夜枭一样沉静,即使有人走得很近,也难以发现这个暗影中的猎手。
一个多小时转眼就过去了,这段时间里气窗外没有丝毫动静,就好像外面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只是一张照片。
林夕无声地打了个哈欠,就在这时,两道车灯的光束突然出现在数百米外的公路上。
林夕当即坐直了身子,双眼死死地跟随着那辆轿车,看着它不断向仓储基地大门靠近。在路灯的帮助下,他分辨出那是肖展旭的车,但光线太暗,距离又太远,看不清车里的人,又或者说看不清车里是不是只有一个人。
在衣服上抹掉掌心的汗液,林夕握紧了手枪。
汽车拐进仓储基地,稍稍减慢速度,开车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二号仓库的位置,接着加速向那边驶去,一直开到仓库洞开的大门外才停下来。
仓库外墙蒙着银色的轻钢板,在车灯近距离照射之下,光芒反射,稍稍映出了车里的情况。林夕双眼一瞪,发现车里不止一个人,副驾驶座上有人,后排座上也有人!
林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肖展旭,罪证都掌握在老子手里了还不听命令,竟然还敢带了人来围捕!
车灯关闭,驾驶座上的人首先下车,小心翼翼地走向仓库大门,接着又是四道黑影从车里钻出来,猫着腰向两侧潜去。
林夕咬牙切齿,以一敌五他没信心,但趁着那帮家伙还没发现真相之前就开溜他还是有信心的。他灵活地滑下脚手架,伏低身子快速离开仓库绕向后方。借着黑暗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围墙上的破洞钻了出去。
没有锁的自行车还在原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半夜出没的好汉都无心光临。周围是一片坑坑包包的荒地,还倾倒着许多建筑垃圾。在这里骑车必定会闹出响动被人察觉,于是林夕扛起自行车就跑,一边跑还一边骂自己抠门,在自行车店时没舍得多花一百买一辆更轻便的车。
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出大约两百多米远,林夕觉得差不多是安全距离了,于是才放下自行车展开逃亡。
自行车艰难地驶出荒地回到公路,林夕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肖展旭的车没有离开仓储基地,然后加快速度猛踏脚蹬子,向着市区一路狂奔。
林夕庆幸自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