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镖队又行出发。翻过面前的山岭,就入山东的繁华地界了,山东一地盘踞了清国、宋国、辽国几大势力,有不少地区更是属于“三不管”地带,到了这个地方,至少清国的高手要来追捕却没那么容易。
大伙兴致都挺高,只是马行空不敢丝毫放松,几番约束众人,这才收敛。镖队毕竟有许多箱子缁重,大伙心中急切,走得却慢。李沅芷今日难得地不去享受车厢里的安稳,自个儿也骑了一匹神俊的好马,两腿一夹便窜出老远,池寒生怕她在这深山老林间出什么问题,也拍马跟上,镖局里的好马不多,他骑的马儿就要差一个档次,使足了劲才不至于跟丢。
跑了一会儿,李沅芷才催马停下,池寒也稳当停住,不由抱怨:“沅芷姑娘,你怎地跑这样快?”李沅芷笑嘻嘻地瞪他一眼,道:“此刻四处无人,正好继续昨晚的话题啊。”
池寒心中一凛,点点头,凝神听李沅芷讲述。只听李沅芷道:“在我离开家到金陵的前两天,府上来了个福公子,好大阵势,什么天龙门掌门、镇远镖局王家兄弟,全跟着他在做事。嘿嘿,我倒得多感谢他。”
“怎么?”池寒问。
“别打岔。”李沅芷翻个白眼,又继续道,“我自从小时候学了功夫,一直想去闯荡江湖,可是爹爹对我看管甚严。多亏那福公子来了,父亲忙于接待,只顾在福公子身前转来转去,对我倒疏了防范。”她说到这里,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我走之前,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正是要对付某个镖局,抢得那支镖。现在想来,多半就是要对飞马镖局不利!”
“哦。”池寒恍然大悟,情不自禁点点头。
“哦个头!”李沅芷白眼更甚,“池小子,我且问你,你知道那福公子是什么人么?”她到气恼时,又叫起池小子来。
池寒摇了摇头。
“那福公子乃是当今大清最有实权的人物,如今几乎清廷上下都在顾命大臣鳌拜的控制之下,而唯一能够同鳌拜分庭抗礼的人,就是那福公子,福康安。”
“这么利害?”池寒赞叹一声,也知道此事或许麻烦了。然而听到李沅芷的话,心中思绪百转,却不知怎地转到韦小宝的头上去了。
韦小宝由丐帮陈长老护送着要进京“会会”鳌拜,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他这两年生活充实,到如今才想起这位昔日的小伙伴,不禁暗自惭愧不已。
李沅芷可不知道他的心思,继续道:“池小子,我再问你,你可知那飞马镖局保的是什么物什吗?”
池寒又摇了摇头。
李沅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傻哥哥,你连别人的情由都不知晓,却要为人卖命么?”
池寒听她话中语气,心里不由涌起些异样情感,半晌只能道一声:“谢谢。”又有些好奇:“莫非李姑娘知道飞马镖局运的是什么镖?”
李沅芷两只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个大大笑容:“你想知道?拿什么作抵押?”过一会儿,见池寒仍旧一副木讷的模样,又转喜为恼,“呆子,那飞马镖局要保的可是……”
蓦然间身后遥遥传来两声惨叫,正是那飞马镖队的方向。两人都是一惊,忙打马而回,马在半途就听到金铁交加声大作,更是加紧催鞭。
离得近了,场中景象渐入眼中,两名飞马镖局的镖师横陈地面,血溅当场眼见不活。李廷豹施展开一根精铁棍子来,领了众镖师一路,正和一群头脸都裹在布中的黑衣人斗得难分难解。马行空带了徐铮和马春花两人在旁掠阵,他们身后还躲了一人,却是随镖队行走的厨子老陈。
黑衣人约莫三四十人,皆是武艺不俗,眼看着李廷豹等人渐渐落了下风。
不知为何,马行空神情急切,但没有加入战局的意思。
见此情景,池寒也不多想,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就要参战。李沅芷比他更快,打马一跃先冲去阵中。那马儿倒是聪明,阵中一转身先踢倒一名黑衣人。接着李沅芷跃下马儿来,一柄剑施展开来,银光凛凛,径直找上黑衣人中的一位好手。
只是她的软剑那日被贝海石打断,现下用的乃是一把精铁硬剑,使起“柔云剑术”来总不那么如意。两人交兵没两三招,李沅芷突然退开来冷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言家拳的言当家。怎地?言当家也做起了这等黑道上的买卖
那黑衣人见被认出,一愣之下停了手,半晌后也认出李沅芷来:“原来是李提督家的大小姐。怎地同草莽中人混到了一处?”他被人认出,索性拉下面罩来,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苦脸来。池寒看去,原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精瘦的身子,也看不出来武艺究竟如何。
他们这里停住,旁的人兀自争斗不休,黑衣人那边明显队伍更加精良,只这么一会儿又有两名镖头受了伤。
马行空一挥手,徐铮和马春花各自拿了兵刃杀入人群中。他自个儿还是按兵不动。
徐铮的武艺比几个镖头略低,马春花更是不如,过招没三两下,被逼得手足无措,险状连连。
李沅芷又气又急,大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