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数个箱子,箱箱都是如此,如此算来,这些箱子里的黄金加起来至多也不过七八千两,与那传言中的几十万两数目可是差得远了。
荣彩怒声喝道:“马总镖头,原来你在玩我们!”马行空嘿然冷笑道:“岂敢。”两人打得更是激烈。
另一边,五名黑衣大汉围攻池寒,一刹那间被倒在地上的箱子和那些石块分了心神,稍不留神,凌厉的剑锋已经抵到喉间,于是又一条大好性命便躺在地上。
白衣少年既已制住了阎基,又点了他周身各大穴道,确保他不能动弹后,这才安安心心地去看场中局势,最关切的却还是池寒那边。这时他眉头又竖起:“好大的煞气。”池寒剑光粼粼,挥舞来去,余下的四名黑衣汉子眼见他瞬息间连斩了两人,心中已经生了怯意,更是难以抵挡招架。
池寒一边出剑,口中还“啊啊”地呼喝不停,仿若野兽一般,剑招反而愈使愈快,越发凌厉,渐渐地只能见到一团白晃晃的剑芒。厅里众人都被他这异常的表现给震惊住,就连马行空和荣彩两人也暂时忘记了出招,单瞧着这四个汉子在池寒剑下被划出无数道剑痕来。终于池寒怒喝一声,一剑横削而下,四名汉子中,有一名反应终究不及,看着那凌然剑光,竟然呆住。
一柄锋锐长剑,就要再砍飞一颗头颅。
“沙老大!”黑衣人中有几人已经发出悲鸣。
但那剑被挡住了,厅中只剩“呛啷”一声巨响,是刀剑相撞的嗡鸣。众人看去,原来白衣少年恰巧赶到,拔出背上长刀,救了那黑衣汉子一条性命。徐铮朝着白衣少年怒喊:“你为什么要帮着那些盗匪?你们是一伙的么?”
白衣少年并不理会他,片刻已经同池寒拆解了十数招。池寒不知何故,一剑被挡,竟然同白衣少年纠缠不休,连续数剑如雨丝丝倾泻而下。白衣少年皱着眉头,大喊:“小兄弟,你入了魔障了!快醒醒!”
“啊哟!”马行空听了白衣少年的话,忍不住苦叫一声,心里暗自惋惜:看来池少侠果然练武入了岔途,可惜他一身好资质。他正想着,荣彩反应过来攻来一拳,又被他一式“太祖长拳”架了回去。
飞马镖局众人大多见识过池寒当日击杀言伯乾时的疯劲,一听“入魔”这词,心里也都不由自主咯噔一下,徐铮也就闭嘴再不敢言。倒是那群黑衣汉子兀自不惧,见来了“强援”,纷纷举起兵刃直攻池寒背腹空门,又被白衣少年抽空几刀砍退。
池寒的长剑一剑快似一剑,凌冽如狂风暴雨,但白衣少年刀法精妙纯熟,应付起来好整以暇。可是他要说防住攻势自有余裕,要想法子帮池寒恢复过来,却毫无头绪,急出一身汗来。
这么斗了七八十回合,变故又起,一名年轻武官突然出声喊道:“小子!你干什么?”
正是那名想帮助镖局剿匪的侍卫何思豪。
原来那何思豪看池寒和白衣少年交锋,初时觉得两人斗得精彩激烈,但久了又觉看得百无聊赖,这当口他回过头,心里贪念不经意流露,目光自然而然想要看一看洒在地上的黄金。
谁知却看到夹杂在各种石块间的黄金少了一小半,一个青衣人正趁着众人战斗激烈,偷偷摸摸在捡拾满地黄金呢。这些黄金原本同何思豪毫无瓜葛,可他贪念既起,看到这一幕便不由自主地呼喝出声来。
那青衣人也不打话,抬手就是一蓬事物掷出,接着背着包裹而去。何思豪吓了一跳,黑暗里也看不清那人扔的是什么东西,正不知作如何反应,旁边那老武官短鞭一圈,已把那些暗器尽数罩住。
何思豪刚松了口气,胸前一痛,那些暗器被短鞭打得四散,去势不减,还是撞上他的胸口。何思豪一阵恐惧,于黑暗中又看不真切,霎时间“如意乾坤圈”、“夺命流星锤”、“分身手里剑”、“子母连环镖”等一连串响当当的名号从脑海当中掠过,立刻觉得胸前更是火辣辣地疼痛起来,当即惨呼痛嚎不止。
老武官听着何思豪的呼叫也是一惊,忙回过头察看何思豪的伤势,又不由得狠狠怒哼一声,骂道:“蠢材!”何思豪这时觉得胸口疼痛渐渐变轻,更没有什么瘙痒滞闷的中毒症状,不由得仔细观察起那暗器来,也是目瞪口呆。
原来青衣人手法倒是纯熟,所投掷的哪是什么暗器,分明是一大把圆圆的泥团,打在身上,不过是微微发疼而已,哪能造成什么伤害?
再回眼去望青衣人,已经去得远了,在大厅门口青色人影一闪,接着于那院子之外便响起马嘶声,想必是已经上了马。何思豪大怒,便要上前去追,却被老武官怒气冲冲地伸手拦住。
这一切当然也在龙游帮荣彩等人的视线之中,他们不辞辛劳,从浙江跟到山东地界,可谓是下了大本钱,眼下这几十万两黄金瞬间缩水成了七八千两,可那毕竟也是金灿灿的七八千两啊,是不小的数目。
可现在,眼见这七八千两的黄金被人趁乱背走将近五千两,自己一干兄弟们出生入死地卖命,到头来全为了他人做嫁妆,哪能不气,哪能不急?
荣彩立时虚晃一招退出和马行空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