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寒从空中扑下,身姿潇洒轻盈,宛如神仙一般。
下边的清兵也看到了池寒,他们万万料不到山岗上的盗匪还敢往下闯,竟产生畏惧,齐齐后退几步。后边的长官大怒,高声骂道:“你们都是猪脑子吗?一群人竟会怕他一个?”
又有人叫道:“放箭,放箭!”
众清兵转过脑袋来,都张弓搭箭去射,都想着:这人又不是神仙,如今他身在空中,目标明显,一通箭射过后,便是大罗金仙也死了,怕他作甚?
顿时只见密密的箭雨向上斜飞,齐齐朝着池寒涌去。
清兵的想法固然不错,可他们都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此处可是密林,那山岗四周植物相对较少,也是长了许多参天草木,那些箭矢射出准头不咋滴,倒有一多半是射到了顶上树枝,磕撞了几下折返坠落,反而砸伤了不少自己人。
不过还有许多箭矢倒是确确实实向着池寒射去,在天空密密麻麻的一片。但池寒身上有软猥甲,那些箭矢射到身上不过是有些轻微疼痛罢了,他这时把一柄剑舞得像一朵绽放的银花,只重点守护没有软猥甲遮蔽的地方。
其实半空之中扑击而下虽然拉风,但身在空中难以闪避,即便是袁承志来了也多半会被射成刺猬,落个重伤。若不是宝甲在身,池寒还真不敢这么冒险。
但有了软猥甲这等神器,就又大有不同了。池寒半空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磕飞不少箭矢,但却终究有漏网之鱼。不到刹那,终于有几支箭射到池寒胸前,清兵正准备欢呼,哪知那些箭射中池寒胸口,却无法插入肌肤,也听不见什么声响(软猥甲是软甲),箭矢簌簌地从池寒身上掉落满地。
山岗上的群盗也把这一幕全都收进眼中,刚才他们还以为池寒疯了,非得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这时便集体欢呼起来,个个都道池少侠神功护体,一时间更是士气大盛。
沐剑屏拉着史红石的手兴奋地跳来跳去,叫道:“池哥哥好厉害!”
史红石无奈地苦笑:“你什么时候又叫他‘池哥哥’啦?那不过是穿着宝甲,可不是他厉害。”只是嘴里虽然不屑地这般说着,眼神中还是透出复杂的光芒来,些许向往,些许柔情?
又一轮箭雨之后,池寒成功踏在地上,感受着林间草地传来的柔软,池寒也不打话,挥剑横劈就是一招“越甲三千”。这一剑灌注了十成内劲,四周士兵还没反应过来,被一剑削伤了七八人,其中一人更是连着身上铠甲一起,几乎便被劈作两截。
鲜血喷了漫天,洒落池寒飘飘白衣之上,更显狰狞。
周围清兵发一声惨叫,齐齐退后几步,就好像池寒身上有瘟疫一般,清兵之后各长官呼喝连连,但下边士卒生了惧意,谁也不肯当先上前送死。
突然从清兵后方也传来惨叫声,池寒这时已经挥舞利剑取了一名清兵小头领的首级,正踌躇四顾寻找下一个目标,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却是真个儿不明所以。
正疑惑间,身后脚步轻响,池寒回头一看,发现竟是温青青跟了上来。她下山的时候是沿着山坡跑下,身形尽隐蔽在草木森森间,前边又有池寒开路,倒没有多大阻碍。
池寒看到她,不由诧异道:“你跟上来做什么?”
温青青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冷哼道:“你拿了我的黑血神针走,我来看看你怎么用的,不可以么?”
池寒无暇多理会她,顺手砍翻一个想要暗施偷袭的兵卒,扭过头去道:“那便跟着吧,自己多小心点儿。”
温青青没料到池寒态度如此冷淡,暗生气恼,却又忍不住喊道:“喂,你不想知道清兵身后发生什么事了吗?”
池寒头也不回,在一众清兵之间纵跃冲杀:“什么事?”
“清兵真正的大部队来啦,还有个大官模样的人,正在执行军法呢!但有畏战不上的,一律军法处置!我刚才下来时可全看见了!”温青青也跟着斩杀了几人,他们都是倚着树林间纵跃,对付起寻常兵卒来自然毫不费力。
“哦。”池寒淡淡地应了一声。
只是他表面从容淡定,眉宇间涌上忧色来。刚才所见的清兵已经近乎千人,这还不是真正的大部队!那么这一次来到这官道的清兵,怕是至少也得在六七千人的数目了。
这么多人,仅凭着自己山岗上那两百多人,可如何抵敌?
另一个问题也在池寒的脑海当中盘旋起来——这次清兵这么多人南下,究竟是想做什么?
池寒一想到此处,不由得又想起适才自称浙江提督府门下的曾图南来,继而便想到了李沅芷。
他突然想起什么,问身旁温青青道:“刚才那些官兵们喊的什么?”
“什么?”温青青一愣,突然想起来,答道:“哦……他们刚才喊的是‘天地会的贼人造反啦!’……”
莫非这些清兵大量集结,却是为了对付天地会的?池寒心中暗暗想到。天地会陈近南总舵主在台湾郑氏王朝手下做事,整个天地会也活跃于江南一带,清兵大批往南方赶,对付天地会也说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