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坊。闵子华设下的酒宴之上。
那“神鞭”邓八公问罗立如道:“焦公礼当年勾结那日月魔教的长老,害死了闵老师的兄长闵大爷,你在不在场?”屋中众人听到日月神教的名字,都是吃惊,不由得议论纷纷。
罗立如道:“家师说过,明日请各位过去,一是向各位前辈表示景仰之意,二是要向闵二爷陪话谢罪。盼闵二爷大人大量,揭过这个梁子。至于勾结魔教,绝无此事!”
梅剑和喝道:“杀了人,陪话谢罪就成了么?”
坐在他旁边的孙仲君也尖声叫道:“邓前辈只是问你当时是不是在场?胡扯些什么?”
他们的声音俱是如同雷霆,尖利刺耳,池寒蒙住耳朵向袁承志吐槽道:“你们华山的人都是这般暴躁脾气么?”袁承志只能苦笑不言。
袁承志刚出师步入江湖,还没怎么见过华山派的门人。这一点池寒等人都知道,也不再取笑,专心看场中形势。
“弟子那时候年纪还小,尚未拜入师门。但我师父为人正派,决不致滥杀无辜。”罗立如也是被梅剑和与孙仲君震得一愣,但他性子沉稳,半晌便回过神来,仍是不卑不亢地回答,“至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家师说实有难言之隐,因此……”
哪知孙仲君并不把话听完,怒气冲冲地道:“好哇,不致滥杀无辜……嘿嘿,依你说来,闵大爷是死有余辜了?”说着话,她突然身子拔高,飞鸟展翅似的从席间纵跃出来,那正是华山派独门身法,唤作“上天梯”。
华山自古一条道,惊险奇峻,却也锻炼出华山门人的轻功来。这“上天梯”实际为华山的著名险道之一,梯路开凿在直立如削的岩石上,面临万丈绝壑,梯下回旋处亦只有一线之地,若非精熟轻功之人,绝难登临。华山身法正是从此得名。
孙仲君使出这一招,姿势潇洒俊逸,立时有人鼓掌叫起好来。
闻得掌声,孙仲君面有得色,身子落下时,右手中已抽出明晃晃的一柄长剑,左手出掌向罗立如胸口按到,那是华山武功“混元掌”了。罗立如不料她忽施辣手,大吃一惊,右臂一招“铁门闩”,横格她这一掌急按。
袁承志惊叫道:“糟了!他右臂不保……”
话未说完,池寒已经往桌子上一按,长剑呛啷急出,飞身而去。池寒自然知道罗立如不是孙仲君的对手,他曾和焦宛儿打过一场,不过堪堪达到二流下阶的水准,那罗立如的武功也高不到哪儿去。
再看孙仲君却不同,只凭刚才那一下飞跃的身法,动作迅疾,恐怕有二流上阶的水准。因此他一见那孙仲君出剑,心头大急,连忙赶去。
终究晚了一步。只听得罗立如惨叫一声,一条右臂已被一剑斩下,飞到半空当中,鲜血淋漓四溅。屋中各人齐声惊呼,都站了起来。
孙仲君还待再刺,池寒已经赶到,长剑一接,两相交架,只听得铛铛声响。池寒眼见孙仲君行事如此霸道,伤了自己的故人,含怒出手,“越女剑法”一出,招式凌厉无匹,力道浑厚威猛。三招一过,孙仲君长剑被绞得脱手,高高飞出,直直插在厅角一席的桌子上,倒吓得那一席的客人失声惨叫。
池寒接着撕下左臂白衫,缠在罗立如右肩,叫道:“罗兄,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罗立如既然右臂被斩,只怕要从此残疾了。这时代可没听说过什么断肢再植一类的手术。
罗立如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住从额头鼻间各处涌出来,但他受此剧痛,居然并不晕倒。毕竟只是几个月不见,他已经想起池寒的身份,惨然笑道:“你也是来参加这宴请的么?”
池寒一愕,罗立如已经往前俯身拾起断臂,大踏步走出门去。众人见他如此硬朗,不禁骇然,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池寒知道罗立如误会,却只能看着他独袖挥舞的背影,也是怔怔说不出话来。
却说那“飞天魔女”孙仲君被窜出来的人三招绞去长剑,此刻才惊魂稍定,顿觉大失颜面,一股蛮横又从心头涌上来,怒道:“你是何人?是金龙帮派来的奸细么!”那“没影子”梅剑和与“五丁手”刘培生也分别站到了她的左右。
池寒此刻对她可谓是怒极,嘿嘿冷笑,却不搭理。
孙仲君脸上闪过怒气,也不打话,挥掌又是攻来。一旁梅剑和抽出长剑上前相助,他们倒是心安理得地以二敌一起来。
梅剑和武功比之孙仲君还要高上一些,尤其是将华山身法练至大成,身形来去间有如鬼魅,因此江湖中才会贯之以“没影子”这一称号。这时面临他们两个二流上阶的高手,饶是池寒也不得不小心应对,将一柄剑使得如风似雨,竟是不顾对手的来招,全是猛烈的进攻。
这般疯狂打法,令整厅人都是惊讶。
这才是池寒最熟悉的剑,凌厉无匹,有进无退的越女剑。
梅剑和与孙仲君两个人的配合默契,然而毕竟两人不同于一人,出招之间难免出现不协调的情况,况且孙仲君手中没了剑,宛如豺狼没了牙。
池寒长剑一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