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帮里,又是热闹景象。十多名弟子在那宏伟的大宅院门前迎客,无数江湖人士正在陆续进门去。宅院的外墙上朱门木柱,锦旗招展,随风猎猎而动。
那宅院里亦是隆重,正厅中摆放几十桌上好的酒席,桌椅都蒙了绣金红披,桌上器皿皆是细瓷,筷子全用白玉。
池寒一行六人都已经换过一身打扮,早早地来到大厅内,从“太白三英”那里搜刮来的伏辩和谢函也已经拿给焦公礼。焦公礼只瞥了一眼便大喜过望,已经认出来那正是给太白三英骗去的那两封信。
他心里叹服池寒等人神通广大,非得邀请他们坐首席不可,池寒却摇头,领着其余五人坐到较远的一处偏席当中。焦公礼知道他必有自己的考虑,也便由得他们,只暗中吩咐弟子们好生伺候。
池寒几人坐下没多久,闵子华等许多人也都到了,他们还以为池寒等人是哪个小门派先到了凑热闹,也不在意。
渐渐地所有客人到齐,金龙帮的弟子们便开始上菜,那些菜肴更是精致异常,一道道皆是冰盘落玉、珍馐美味、色香味俱全,漂亮得令人不忍下口。酒壶中也斟出胭脂般的陈年绍酒,一出壶便是浓浓的芳香。
闵子华和“神鞭”邓八公、“锦毛狮”高克新、“追风剑”万里风、南少林十力大师、长鲸岛郑起云、昆仑派张心一还有华山的梅剑和、孙仲君、刘培生等都坐在首席,焦公札亲自相陪,殷勤劝酒。只是闵子华、邓八公等却冷着个脸,并不喝酒。
他们这般不给面子,焦公礼脸上微红,还是强忍怒气,又笑着劝吃菜,那些菜肴做工极好,让人见之闻之食指大动,其他几桌的人可都是经不住诱惑,早早地伸筷大吃起来。
十力大师乃是出家人,让他喝酒是不肯的,这时见了几道精致的素菜,神色一动,也便夹起来吃,他这一动,旁边的郑起云、张心一等也开始吃起来。
焦公礼一颗心这才放下去半截,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他们既然肯吃菜,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当下劝得更加殷切。
谁知众人只吃得几口,闵子华突然提起酒杯来掷在地下,那是金陵名匠特制的玉杯,这一下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登时碎成粉渣,看得旁人一阵肉痛。只听闵子华怒喝道:“姓焦的,今日武林中的好朋友们,都赏脸到这里来了。我的杀兄之仇如何了结,你自己说吧。”
闵子华问得直截了当,焦公礼一时间倒难以回答。
金龙帮大弟子吴平在旁边一席相陪,这时站了起来,说道:“闵二爷,你那兄长败坏武林规矩,我师父才……”话未说完,猛地一股劲风直射面门。
吴平反应不及,只听空中嗤然声响,接着是叮铛声。他抬眼看去,一枚五寸长的三角钢钉被打偏落在地上。打落钢钉的却是一粒普普通通的小石子。
小石子自然是池寒所发,那钢钉却是孙仲君射出的。吴平不及向池寒道谢,一股怒气先自冲上头脑,呛啷一声拔出单刀,怒叫道:“你这贼婆娘暗算我罗师弟,伤了他一条手,还想害人?”扑上去就要和她厮杀。
焦公礼急忙拉住他,喝斥道:“贵宾面前,不得无礼……”也是话未说完,身子忽地一闪,一只手掌抓了个空,打在身后椅子上。喀喇一声,椅背上横木登时断裂。
那是梅剑和出手抓来。焦公礼不待说话,身形又是一闪,一道白光从颈侧穿梭而过,却是闵子华抓起一双筷子投掷过来。
闵子华见他避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双玉著,身形迅捷,果然武功了得,暗暗吃惊,还待再出招相攻,一旁的“神鞭”邓八公拉住他的臂膀。
嵩山派这些年在江湖中的地位不断提高,自从左冷禅当上五岳剑派盟主以后,便更是如此,连少林、武当遇见了,也以礼相持。邓八公这一拉,闵子华虽为事主,也不再擅动。梅剑和是五岳剑派当中的晚辈,还得喊邓八公一声师叔呢,当即也不敢妄动。
焦公礼这才赔笑道:“闵二爷怎地偌大火气,有话好商量!来人哪,给闵二爷拿双干净筷子来。”又道:“多谢邓大爷。”
邓三公并不理会他,转头向高克新使了个眼色。
高克新登时会意,拿起落在地上的三角钢钉和小石子,扫视全场,朗声喊道:“是哪路高人,烦请出来一见!”他的外号叫做“锦毛狮”,出声也的确像狮吼,众人只觉耳畔轰轰隆隆像是雷鸣,都惊诧于其内力高深。
他的话一出口,闵子华心中一凛,暗怪自己冲动:刚才有人以石子打落“飞天魔女”的暗器,凭着这力道和准头,显然是高手无疑了。更可怖的是,还不知有多少高手隐伏其间呢,自己并不清楚内情,竟然莽撞动手。
过了半天,厅里一片死寂,无人响应。邓八公和高克新都是一阵诧异,一般这个时候,那些高手都应该哈哈朗笑,纵身一跃,潇洒地跳到面前……关键时刻做了缩头乌龟,这算哪门子高手风范?
高克新又喊了一声,厅里渐起议论嘈杂,却还是没人回应。
焦公礼偷偷朝着池寒那方看去,不禁眼角抽搐。只见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