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懒腰,说道:“爱妃啊,这两天朕累了,你也早点回你的寝宫安歇吧。”
“皇上……!”郑贵妃小女孩一般娇嗔道。
“去吧,去吧,过两天朕再好好补偿你!”
连哄带劝,终于把郑贵妃这块狗皮膏药给劝走了,朱翊钧屏退周围的宫娥太监,只留陈矩一人伺候左右。
陈矩身穿蟒袍,身材不高,黑胖敦实,胖乎乎的大脸慈眉善目,但看他能有资格活的万历皇帝赏赐的坐莽袍子,就知道他在皇帝面前还是颇受信任的。
见左右都退了出去,万历皇帝这才问道:“这几天大臣们可有什么动静啊?”
陈矩赶紧从袖筒中掏出两份奏折。
“皇上,这两日大臣们倒是没什么异动,首辅沈一贯和次辅朱赓两位大人因为妖书案上被指斥为奸贼,因此都上了请辞的折子。”
“请辞请辞,一有事情就请辞,他们请辞了,那朕的江山谁帮朕打理啊?”朱翊钧有些愤怒。
“皇上息怒,这也不过是惯例罢了,两位阁老也是为了避嫌!他们按例上表请辞,皇上您可以不准便是。”
“这朱赓也就罢了,是个老实人,可这沈一贯,哼哼,老奸巨猾……”
“是是是,这沈一贯表面上避嫌在家,可是这几日见的人不少啊!”陈矩借势说道。
“都见谁了?”
“五城兵马司的都督陈汝忠这几日跟沈老相爷走的很近,还有吏部,刑部的几个主官。”接着陈矩附在皇帝耳边又说了几个名字。
万历皇帝长叹一口气,转而问道:“妖书案查的怎么样了?”
“陈汝忠这几天抓了京城名医沈令誉,还有个达观和尚,听说那个达观和尚挨不过大刑还死在了公堂上……”陈矩急忙回禀。
“这沈令誉和那什么和尚什么来路?”朱翊钧有些诧异。
“奴婢已经查过来,这沈令誉和达观和尚都是礼部侍郎郭正域的好友!”
万历皇帝听到这里,一拍桌子,震得面前的茶杯叮当乱响。
“屈打成招,草菅人命,这陈汝忠好大的胆子,如果我记得不错,郭正域是沈鲤的门生吧?”
陈矩急忙上前将翻到的茶杯整理好,说道:“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您说的没错,郭正域乃是沈鲤的门生,而沈鲤跟沈一贯虽然同为内阁成员却是一直不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沈一贯这是要借机打击朕的老恩师啊!”
“是!”
“那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启禀皇上,太子这几天并未出过宫门半步,除了骆思恭大人奉命去询问过太子之外,太子并未见过别人,每日与赞善裴文中研究学问。”
“嗯,洛儿人品,朕还是信得过的,只是就是太软弱了些……”
陈矩忙道:“皇上不就是看重了太子仁厚才下定决心册封为太子吗?”
“好了,妖书案的事,你可要给朕盯紧了,万不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下去吧……”
陈矩出了乾清宫的大门才长吁一口气,口中嘟囔道:希望这妖书案尽快了结。
就在此时,一个太监鬼魅一般的行到陈矩身旁,见四下无人,才低声说道:“公公,五城兵马司都督陈汝忠抓了名医沈令誉,今日晚间更是在牢房之中动用私刑,意欲逼迫沈令誉攀咬礼部侍郎郭正域。”
东厂的密探遍布天下,比起臭名昭彰的锦衣卫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事陈矩早就知道了。
“那沈医生招供了没有?”陈矩有些担心。
那太监忙道:“这沈医生倒是有几分硬骨头,被大刑来来回回打的疼晕过去三回硬是不松口,还痛骂陈汝忠为奸贼走狗。”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太子的慈庆宫那边去吧。”陈矩听完一个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这个……万一那沈医生挨不住屈打成招怎么办,或是因为陈汝忠恼羞成怒再如达观和尚一般打死了沈令誉,岂不是多造杀孽?”
陈矩点头,觉得有道理。
“哎……这个陈汝忠没胆子直接对付郭正域和沈鲤,这是先从没有公明的小民入手,他倒是真有胆子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啊,王安呐,你跟咱家一样就是心肠太软,罢了罢了,我这就去走一遭帮帮那位沈令誉。”
五城兵马司的大牢里,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污的中年男人被绑在木架上,身前站着一个满脸酷厉之色的狱卒正用沾了盐水的皮鞭抽打这被绑的男子,每一鞭子下去,身上那薄薄的衣衫便被抽的开裂,里面更是皮开肉绽,疼的那男子浑身直打着摆子。
“沈令誉,你还要嘴硬到几时?说,正月十一晚上你是不是伙同达观和尚满城散播妖书,你是不是受礼部侍郎郭正域的指使?”陈汝忠坐在一张桌子后面声色俱厉的吼道。
“呸……走狗,奸贼……”被严刑拷打的男子便是京城名医沈令誉,他之所以成为陈汝忠的逼供对象就是因为他与礼部侍郎郭正域是至交好友。此时沈令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