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发现了吧?”
索拉把头低下靠着凡间的耳朵悄悄的说了一句。
凡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们都醒了,我就算迟钝也不可能一点也察觉不到。”他停顿了一下,闭上眼睛感受四周,除了几种夜间活动的昆虫卖力的嘶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但是他心中隐隐的觉得某个方向有问题,而且毫无疑问索拉和加兰都感受到了这种威胁。不是一种声音,不是一种形象,而是一种难言的感觉,凡间知道这种令人脊背发寒的感觉,就是杀气。
“都是入了品的,想来也只能是咱们的老朋友啦。”
索拉感受到周围至少有六股杀气,能够达到被感知的程度,埋伏在周围的几人至少境界都在九品以上。
“嗯,长生军。”
凡间说出了这个意料之中的名字,不由得感觉疲惫。
长生军的人数非常少,但每个士兵的境界都是入了品级的,这点却很恐怖。六十多年了,这只鬼魅一样的军队从台面上消失,却在黑暗中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让人抓狂。刚刚从奥斯曼帝国旅行回来,晚上才过了菲因的过境,连朗德贝尔的城墙还没看见,就被盯上了,这效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也许这些人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说不定一直钉在朗德贝尔城外,自己只是适逢其会。想到这里,凡间几乎可以断定,长生军绝没可能事先知道自己回来的时间,这些人要么是在执行其他的任务,要么就是在守株待兔,说不定已经在这里等自己几年了。不过真要是这样也过于骇人听闻,这得多大仇?
凡间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和长生军的仇恨要真说起来,大概是可以达到这种程度吧,就算真的在这等了自己十年,似乎也不奇怪了。三人反常的举动也让埋伏着的长生军感到了警觉,似乎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却又无处下手。
一时间气氛有些古怪。
一道匹练的刀光打破了这瞬间的尴尬,一把长刀从凡间背后的黑暗中延伸出来,斜着由下而上,直指凡间的心脏!
安静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没有脚踩枯叶的声音,没有长刀出鞘的声音,甚至没有快速挥动的破空声。悄无声息的一刀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唯一能让人感到警觉的,是长刀接近身体时带来的那股寒意。
“锵”
坐在凡间身旁的索拉将横悬在腰后的短剑抽出,看也不看的反手一撩,恰好把长刀格开,气势和力道都已积蓄到圆满的这一刀居然被轻描淡写的化解。
黑暗中露出一个人影,一身紧身黑衣,却裹着一套精巧的闪亮铠甲,镜面似的胸甲几乎能照出人影来,只是头上的那张鬼面让人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
狰狞,神秘,邪魅。
两只小小的鬼角恰在额头两侧,深陷的眼窝,凸起的獠牙,恰是长生军最容易辨认的符号。
手执双刀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从暗中出现的杀手猛地挺身一步,手中双刀挥舞,连砍了六记,流畅如丝绢,气势如飞虹,索拉手上只有一把宽刃短剑却毫无惧色,身形闪动连挡带躲将这六刀化解的举重若轻。
眼见奈何不得索拉,鬼面杀手猛地一蹬,身影再次闪回黑暗之中,却突然从别的方向杀出两人,一样的鬼面双刀,挥舞着砍向凡间和加兰。
加兰抽出手中的骑士长剑,凡间则是腰间两侧各抽出一把制式短剑,四人顿时杀作一团。
双方都是久经配合的老手,两个杀手在外围伺机而攻,凡间和加兰在内圈稳重防守,凡间露出一个破绽引得杀手出手,却被加兰顺势封堵,加兰露出侧面给对手,凡间却又把敌人的攻势化解于无形。两人身上的破绽竟然都是有意为之,配合之下,两名长生军的鬼面杀手无处下口,只得纵身一跃归于黑暗。
一时间,四周再度回归寂静。
索拉把短剑提在手中,沿着火光照亮的边缘游走,古朴的短剑在火光中隐约的露出外形,却没有反射光亮,这把宽刃短剑居然全身都是漆黑的。
加兰的骑士长剑倏尔回归剑鞘,在入鞘的那一瞬间反射出蔚蓝如湖水的一片幽光。
唯有凡间手中的两把制式短剑毫无特点,虽然做工精良,刀光闪亮,但是与索拉和加兰手中的剑相去甚远。凡间也不在意,随手将两把短剑插在两侧的土里,露出大半个剑身,本人则双手抱在胸前,随意的等待着。
等待着对方全力一击,或者悄然遁去。
想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凭借三个人在广袤的树林里搜寻六个人,听上去就像是不自量力的笑话。此时此刻,主动权显然是掌握在刺客们的手中,至少凡间也好,索拉也好,加兰也好,都没有主动出击的兴趣。
即使一击不成也可以趁着夜色远遁,大概是想通了这一点,长生军的几位刺客决定全力一搏,六人在黑暗中抽出了十二把刀,这次故意没有掩盖抽刀的声音,一把一把刀从刀鞘中离开的响动给人的心头一点一点的施压,倘若面对这一切的只是普通人,恐怕都已经颤抖了。
只是他们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