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寒一直对耿华的身世和背景有所顾忌,准备等下就去调出他的户籍资料,查一查他的家庭背景和履历。
所以,当看到有一个被耿华输为“慕叔叔”的电话在这深更半夜打进来的时候,凌霜寒决定自己来接这个电话,并顺便探问一下耿华到底是什么来头。
于是,他在片刻的犹豫之后,便按下了接听键。
只听电话里一个中年男子很亲切地说:“小华,我刚刚散会,但现在马上要去龙安二大桥处理一个民众聚集堵桥的突发事件,所以现在没时间跟你多聊。这样吧:我明天正好要到修水县来一趟,晚上我跟你去红旗林场,看望一下老爷子,顺便与你长谈一次。你有什么话,我们明天晚上再说!”
凌霜寒默不作声地听他说完,然后出其不意地问:“你是谁?与耿华是什么关系?”
对方显然没料到接电话的不是耿华,愣了一下,忽然转换了语气,用一种略带金属之音的威严的声音反问:“你是谁?耿华的电话为什么在你手里?耿华呢?”
凌霜寒将身子一挺,神气活现地回答道:“我是修水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凌霜寒。耿华涉嫌寻衅滋事、故意伤害和袭警三项罪名,现在已经被我们治安大队羁押,正在讯问接受审讯。你是不是他的亲属?如果是的话,请你将耿华被羁押的事情通知他的父母,明天我们还会向他的家里下发正式的拘捕通知书。”
对方再次惊异地“哦”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再次问道:“耿华寻衅滋事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打伤了什么人?对方伤情怎么样?引发冲突的原因是什么?这些问题,你们都调查清楚了吗?”
凌霜寒见这个人刨根究底,好像要自己向他汇报耿华犯罪的具体情况一样,不由气往上撞,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是谁?你刚刚问的这些东西,是我们办案的机密,目前还不能跟你透露。你如果是耿华的亲属,只需知道耿华现在被我们公安机关依法羁押了就行,至于案件的具体情况,你现在无权打探,也无权过问,明白了吗?”
对方又很意外地“哦”了一声,然后冷冷地说:“我是慕英华,你觉得我有没有权力过问这桩案子的情况?”
凌霜寒听到“慕英华”三个字,宛如头顶上炸响一个焦雷,震得他的手一抖,手里的手机都差点儿掉在地上。
良久,他才擦了一把额头上鼓涌而出的冷汗,苍白着脸结结巴巴地问:“您是……是慕局长?对……对不起,我该死,刚刚没有听出您的声音来!”
原来,慕英华从“云豹特战队”转业后,曾经在修水县公安局任局长几年,素来以威严和雷厉风行著名,对下属要求很严格,整个县局的干警,从上到下都很畏惧他。
他在修水县当局长的时候,凌霜寒还是一个派出所的普通民警,只在开会时见过慕英华,所以听不出他的声音,但对他的畏惧感却一直根深蒂固。
因此,当得知电话里的人竟然是市局一把手慕英华时,他一下子吓得目瞪口呆,想起自己刚刚对慕英华说话时那种居高临下教训人的语气,顿时觉得浑身打颤,讲话都讲不利索了。
慕英华此时却没心思计较他的态度,不耐烦地问道:“你没必要讲什么对不起,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现在告诉我:耿华到底是跟谁发生了纠纷?我九点半的时候还跟他通过电话,当时他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被你们抓到治安大队来了?”
凌霜寒听慕英华说他九点半还跟耿华通过电话,心里不由暗暗叫苦:听慕局长的语气,他与那个名叫耿华的小子关系绝对非同一般!否则的话,他作为一个堂堂的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不可能在这样的深更半夜,还要给耿华打一个电话说明情况。
于是,他转动着眼珠子思考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答道:“慕局长,我们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左右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说修水县东升街一个名叫忘忧吧的酒吧里,有人打架斗殴。我们在第一时间出警,到达现场后,发现耿华已经将一个当事人的右手手臂打折,还打伤了另外几个人。
“于是,我们当即拨打了120,安排救护车将另一方当事人的几个伤者送到了医院救治。因为现场很多人指控那几个人就是耿华打伤的,伤情还非常严重。所以,我们便将耿华带到了治安大队,现在正在讯问室接受审讯。至于具体的斗殴原因,我们也还没有调查清楚——”
他刚说到这里,慕英华就厉声打断他的话说:“你们既然还没有调查清楚引发斗殴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就一口断定耿华是寻衅滋事和故意伤害?你刚刚也说了:耿华是一个人,对方是好几个人。那么我要问你:我们办过这么多涉嫌寻衅滋事的罪案,你看到过有一个人去挑衅好几个人的犯罪嫌疑人吗?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嘛!
“我还想问你:你们接到的报警电话是说酒吧里有人斗殴,既然是斗殴,肯定是双方都打了人。那么,你们除了耿华之外,还羁押了对方几个人?你们审没审问对方的人?”
凌霜寒听到这里,身子已经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