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凯动了一下,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看到凌方仪叫了声“凌叔叔”就痛哭失声。
凌方仪抱住他,也禁不住鼻子发酸。他拍着程晓凯的背说:“孩子,你好好哭一场。”
程晓凯的哭声却低下来了,只是肩膀剧烈地抖动着。看得出,他在努力压抑着自己。
曾一辉也想哭,他转身出了病房,在走廊里发呆。
突然,他发现一个黑影慢慢移过来,近了才看清是杨扬:“你怎么半夜来了?”
杨扬说:“我睡不着。曾哥,你怎么在外面,头怎么样了?”
曾一辉说:“刚醒,你等会再进去。”他告诉杨扬锦江那边的人来了,刚到一会,现正在和头说话。
杨扬向里面张望了一下问:“是头的什么人?”
曾一辉说:“是他爸爸的战友,我听他叫凌叔叔。”
杨扬说:“连夜赶过来,应该是挺铁的那种。”
曾一辉说:“反正头见了他挺亲的,一见面就哭了。”
杨扬凄惶地说:“曾哥,怎么办啊?我好难受。”
曾一辉深深吐了口气,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后,程晓凯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
留杨扬照顾程晓凯,凌方仪和曾一辉一起来到走廊上。
凌方仪简单了解了凯信公司的情况后,对曾一辉说:“小曾,我听晓凯说起过你。你们都是很不错的年轻人,晓凯他还是很有眼光的。最近一个时期要辛苦你了。把晓凯父母的骨灰领到后,我就要和晓凯一起回锦江,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想就由你代晓凯主持公司的事务,这段时间可能是一个月、二个月,也可能会更长一些,总之要等晓凯恢复过来,处理完锦江的事务才能顾得上这边。小曾,你们公司虽小,但事务性的工作不少,你要把这副担子挑起来。”
曾一辉点点头说:“叔叔,您放心,我会让公司正常运转,为程总当好家,一直等到程总来。”
凌方仪说:“叔叔替晓凯谢谢你。”
曾一辉问:“我们现在还能做点什么?”
“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凌方仪见曾一辉有些不舍,又补充道:“对晓凯来说,在这个非常时期,能帮他管好公司,就是对他最好的帮助。”
曾一辉说:“我再陪他一会吧。我们是好朋友。”
“我知道。大家都必须保持好精力,做最重要的事。”凌方仪向曾一辉伸出手,曾一辉明白凌方仪说得是对的,只是不愿意就这么离开,在凌方仪期待的注视下,他缓慢地伸出自己的手。
病房内,杨扬拉着程晓凯的手,在拼命找话说:“……头,我有个新的想法,说给你听听……”
程晓凯就象是木头人,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杨扬不由抽了一下鼻子,说:“头,我知道你痛苦,可让我怎么办啊?”他往墙角的地下一坐,竟呜呜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