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正在陪伯父听曲子呢,他难得雅兴,我就不扫兴了,”成煜笑了笑,“你知道的,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沈南玉却朝成煜促狭一笑,“是么?表哥平日里不就是对舞文弄墨的这些东西感兴趣么?况且表哥对云儿似乎早就……”
话还没说完,成煜脸上就挂不住了,佯装生气瞪了沈南玉一眼,“我自请来保定,不是为了跟你耍嘴皮子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远离了人群,慢慢往空旷的后园方向走去。
沈南玉脸色这才慢慢冷峻下来,低声问道,“表哥,我爹刚刚在前面跟你说了什么事?有没有提到孟天凡?”
“确实提到孟公子了。”成煜不解地扫了沈南玉一眼,“姑母生前不是说要撮合你跟他么?怎么你现在提到他,像是很不屑的样子。”
“什么像是!”沈南玉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刚想说孟天凡就是个人渣伪君子,猛地反应过来,适时收住口。
她跟孟天凡虽说是见过好几次面,然而还称不上是了解,如果很武定地骂他,不得不让人生疑。
“玉儿,你是怎么了?现在边上也没有旁人,有什么就跟我说,”成煜见她半天不说话,果然满脸疑惑追问道,“而且上次孙婆婆的事,我爹很生气,你最好跟我说清楚,不然成家和沈家可就要从亲家变成仇家了。”
“表哥。”沈南玉慢慢停下脚步,长叹了一口气,转身面对成煜郑重其事道,“既然你自己提到孙婆婆了,那我不妨直说,孙婆婆是被姚苏香害死的,跟我爹无关。我不想再跟孟天凡再有瓜葛,也是因为姚苏香。孟天凡是姚家人,所以只要一想到以后可能会嫁给姚家的人,我就食不知味寝难安!”
“表哥,你说我如何能够嫁给杀母仇人的亲人呢!”
成煜默然无声地盯着她,半晌没出声,眼神闪了闪,显然是被她最后一句话震住了。
“你确定,是姚苏香下的手?”
“就是她,十分确定,就算不是她亲手杀的,也是被她所逼,表哥,你们想想月儿,她是怎么无缘无故的就傻了?为什么其他几个姐妹都是好的,月儿却疯了?”
成煜看着沈南玉灼灼的眼神,静默了许久,一双手不禁紧紧捏成拳,
“你放心,姑母不在了,还有我爹,还有二舅舅,我们一定会替你和月儿出头,至于孟天凡,你也放心,我绝不会让他高攀上成家和沈家的枝头,更不会让他高攀上恭亲王府!”
沈南玉这才长松了口气,半晌朝成煜露出一抹笑,“有表哥的这句保证,我也就放心了。想去看看月儿么?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她说的惊喜,当然是指一天比一天恢复得快的沈流月。
成煜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好。”
两人走在去沈流月院子的路上,成煜看着前面自家妹妹窈窕的身段,和端庄娴雅的气质,再想到她这次和上次他看到时的变化,心中忽然感慨万千。
沈南玉就跟脱胎换骨了似的,以前的她,甚至看到自己时都不怎么敢抬头说话,看来姑母的去世,确实让她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蜕变成了不再让人操心的大姑娘了。
这么一想,他又忽然想到温慕言,紧走两步追上她,“玉儿,想必姨祖母让你去白家的心思,你心里也明白了吧?”
沈南玉修长莹白的玉颈一僵,染上淡淡的粉红,半天才细若蚊蚁地哼了一声。
“我娘让我转告你,我们不逼你,如果你也能看得上世子,这桩事也就不必拖得太久,眼看着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行的话,我娘再帮你物色个般配的。”
“表哥,”沈南玉抬头看了他一眼,模棱两可回道,“我明白舅母意思,我只是觉得,男人想必都应该喜欢长得美的吧?更何况是世子那样的显贵出身。”
“那你就错怪世子了,他不是那样的人。”成煜知道刚刚沈南玉是错怪温慕言了,立刻笑着解释道,“玉儿,如果他刚刚不多赞扬沈若云几句,你能走得那么容易,脱身那么快?”
沈南玉听他这解释,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若有所思望向别处。
“况且连京城第一美人他都能舍弃,就证明他并不是贪恋美色之人。”
“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沈南玉弯了弯嘴角,“只不过据说是王家请求退婚的,怎么就变成他舍弃了王家的女儿?”
成煜望着她,笑了起来,“看来我们玉儿是不想跟恭亲王府结这门亲事了。”
“也不是这么说。”沈南玉轻叹了一口气,随手在路边折了一枝枯枝在手中把玩,斟酌了一会儿答道,“我和他只不过是空口说白字,说说罢了,无媒无聘,表哥,我还想再等等。”
她虽然不想错失温慕言这个机会,然而还有很多事不确定,比如,温慕言到底是不是他表面看起来的这样,她会不会再看走眼,碰上个像孟天凡那样的人渣。
“你可比小时候古灵精怪了不少。”成煜无可奈何叹道,“随你吧,全凭你自己做主,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