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马孤独上路,一路上穿郡过县,餐风露宿。
渴饮涧泉,饥食林兽,实在找不到什么东西下肚,才打开包袱嚼些干粮。
林川身上的盘川不是很多,并不能支撑他一路上购买食粮或者住店打尖,只能栖息在山林荒野中,还得时不时打上些野味,如此方能填饱肚子。
好在距离立秋之日尚有一段时间,每日只需要骑行一百多里路,花上两三个时辰轻骑徐行即可,倒免去了疲于奔命的烦恼。
其余时间都用来修炼自身的灵力,依靠着界魂珠玄妙的洞天福地,他的修为正以一日千里之姿不断增加。
只是没有对比,他并不十分清楚这样惊人的修炼速度意味着什么罢了。
丹田内的黄色雾球一丝丝明显的壮大起来,当然这个变化,他自己看不到,只是能清晰感受到游走在经脉各处的力量一天比一天逐渐的浑厚起来。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他对于界魂珠也越发的了解。
如今已经不需要借助入睡的方式进入界魂珠的结界空间。
只要静坐沉思,摒除杂念,魂识安宁了,一样可以进入其中,而这也就是俗称的“老僧入定”。
一次,林川正在界魂珠里引气吐纳,运行周天。
突然感觉周围的灵气变得忽急忽缓,身上还有一种黏糊糊的异样感觉。
知道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连忙从矮峰山洞里的黑色图腾退出了界魂珠。
这才发现外面早已下起了倾盆大雨,包袱里的行李衣物全都湿得透彻,储备的干粮也成了滴水的“湿粮”。
放眼环视看去,四面皆是荒野,根本无从避雨,赶紧卷起湿哒哒的包袱钻到马肚子下,一躲风雨。
冷冽的雨水顺着黝黑细长的发丝和石雕般的脸庞,宛若一道道寒冷的冰束,划过眉毛、眼睛、鼻子、颈脖,簌簌的往下流淌。
抬首眯眼看天,只见暴雨狂风正肆虐得厉害,仿佛要将整座天地都摧残在手里。
如墨的黑云密布成山,一重重层叠在一起,偶尔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漆黑的长空,雷鸣之声在旷野之上显得尤为响亮。
这种落魄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逝去的爷爷和不知身处何方的师父,此时,他不过是一个无家无亲的孤人罢了,如断梗飘蓬,任风雨拍打。
有谁知道,他谦逊平和的外表之下,其实裹着一颗极其倔强的内心?
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心里如原野般苍茫的深处正有一团顽强的火焰在默默的燃烧……
……
为免迷失方向,误了尧玄门的收徒之期,林川一路上不断寻人问路,确保不会出现南辕北辙的错误。
越往北走,知晓尧玄门的人就越多,眼神里的敬重之色也显得愈渐浓烈。
在凡夫俗子眼中,这些仙宗玄门是高高在上,有若神明的存在,不敢有丝毫亵渎之色,只是恭敬、诚拜。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立秋之日越来越近,距离尧玄门的所在也越来越近,而林川心里也越发的忐忑不安。
在离立秋仅余三日之时,林川行到了一处高原,视野顿时开阔无阻。
远远就看到了一座雄伟的山脉,山脉绵延起伏,葱郁点缀,是一处常人绝对难以逾越的高峰。
这比林川预期的要晚了几日,因为一路上地陌人疏,路上问来的种种信息又难免有失偏倚,有时并不一致,在此之上耽搁了些许时间,不过好歹及时赶到,也让他彻底松了一口气。
眼前四周宽广开阔,脚下是一片辽阔松软的野原,方圆百里之内绝无烟村人家,除了近处的花草低树,只剩远处雄霸一方的连绵群峰了。
然而,这里山明气清,正是宜居之地。
想来是此地的村民为了表示对仙家道门的尊崇仰止,故而有意将家园安置在更远的地方,免得自身的俗气浊气玷污了这些仙山灵地。
也有可能是仙宗圣人故意为之,严禁凡人靠近,有意将修道之地与红尘俗世阻隔开来,好让修真之士显得更加特殊不凡,高人一等。
不论何种原因使然,这千百年来,造就了这里清幽圣洁的环境。
身处辽阔葱郁的原野,空气非常的清新怡人,置身其中心胸不由为之一宽。
这时,林川发现在远处四面八方正有三三两两的人往远处那座雄伟的山峰走去。
相互分隔虽然很远,稀稀疏疏的,但全部人加起来绝对不算少了。
那座挺拔的山峰在连绵群山之间可谓出类拔萃,显得尤为突出。
山峰底下是一片浓郁的青翠之色,这远远的就能看到,料想那里的高木野林占地应该也是甚为宽阔的。
据他路上所闻,眼前这片雄霸绵延不知几千里的群山峻岭,正是以这附近唯一一个修真门派——尧玄门所命名的,叫做尧玄山脉。
而那座鹤立当中的山峰,正是尧玄门五年一度立秋收徒的地点所在。
林川来了,如一缕飘渺的轻风,由遥远的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