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教室,在阳台走廊上往下看,教学楼前的草地上已经三三两两的人群聚在一起聊天对答案了,这是不少学生的习惯,对着对着就能估摸出自己大概能考多少分。
正在举目远望,突然背后有人喊:“山山,现在才出来?”
回头看,楼梯口正站着王小宝和蓝志坚。他们俩是同一间教室,王小宝答题快不出奇,蓝志坚比他还快就奇怪了,两人同桌,蓝志坚水平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说:“这快就出来了?你们考得怎样?”
果然蓝志坚苦着脸说:“和平常考的完全不一样嘛,都是出些冷门偏门,不管对不对,反正我是做完了,王小宝比我还快啊,唉,王仁中现在都还没出来,不知考得怎么样了。对了,李山山,你感觉你考得怎么样?”
李山山开心地笑着说:“不错啊,我全部做完了,检查了好几遍,主要是作文那里花了比较多的时间。走吧,我们到下面去,小宝,你看上去心情不错啊,是不是能拿满分?”
王小宝被蓝志坚搂着肩膀下楼梯,一边走一边说:“语文你也想拿满分?想都不要想啊,别的不说,就是作文就不可能满分了。要是一不小心做错了几题,一百二十分能得一百分就不错了。”
李山山却知道这次因为几百学生只有不到十个人的作文做对了题,所以做对的学生的作文不管水平怎么样,都很高分。这也是李山山第一次作文考得和王小宝一样好的,毕竟王小宝是站在顶端的那一小撮人,李山山和蓝志坚、王仁中在班上虽然不是垫底的,最多也是站在中间的水平上,还经常往下走的那种。
蓝志坚有点夸张地说:“一百分?有八十分我就高兴了,别说这个啦,趁现在人不多,我们去学校小卖部里买点东西吃,王仁中再慢也差不多下来了。”
来到小卖部,蓝志坚要了三瓶汽水,抢先付了钱。这让李山山对他另眼相看,因为记忆里蓝志坚没请过他一支冰棍,他也没想想,虽然同桌,但李山山以前是从来都没有跟别的同学玩耍,怎么请他?
王小宝有点不好意思,他只习惯李山山请他吃喝,别人请他是不习惯的。
看李山山拿着汽水就喝,走到一边小卖部准备好的小凳子上坐着,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神色。王小宝说了声谢谢,也拿起汽水喝起来。
李山山早上跟妈妈伸手要了二块钱,本来就准备用来请吃请喝,蓝志坚请他们,那是意外之喜了,以他的脸皮,根本不把这五毛钱一瓶的汽水放在眼里,当然喝得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了,人家王小宝还说了声谢谢,李山山连屁都没放个。
正喝着,王仁中也下来了,李山山眼神好,叫着:“王仁中,这里。这么慢啊,蓝志坚都说等你等到花儿也谢了。”
没想到向来充当闷葫芦的王仁中也大吐苦水:“我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你知道不知道?把题目全做完了不用时间呀,你们这么快,是不是交白卷了?”又问蓝志坚:“哪个地主请的客?”
李山山和王小宝一起指了指蓝志坚,蓝志坚起身给他拿了一瓶汽水,说:“谁不是孤军奋战?你是这么慢还说,别不是教室里只剩下你一个人才出来的吧。”
王仁中拿起汽水喝了一大口,说:“教室人多得是,估计铃响了还有人没做完的,你不是说王小宝同一间教室吗?照顾不到?”
王小宝说:“不好照顾,我在第三行最后,蓝志坚在门口,监考老师就站在他面前呢。”
正说着电铃已经响了起来,三人奇异地“咦”了声,看了王仁中一眼,蓝志坚说:“你这时间把握得有点准啊,刚出来就响铃,差点你就完了。”
李山山喝完最后一口,说:“还有十五分钟,王仁中,等下考化学啊,你带政治书来看是怎么回事?还看不看?”
王仁中说:“不看了,就这么点时间还能看什么?我就是比较喜欢看政治,你要看?在班上讲台上放着呢。”
李山山说:“扯一边去,我几时做过临时抱佛脚的事?我就觉得你会,所以才问你。”
蓝志坚也赞同:“是呀,王仁中,你是不是想临时抱佛脚?”
王仁中很肯定地说:“我不是,我也不会临时抱什么佛脚。”
三年这两对同桌聊得这么来的还没有过,有点觉得这是友谊了,相互之间的隔膜淡了,李山山忽然想,这也许这就是最纯真的友谊了,谈得来就是喜欢,谈不来就是不喜欢,没有那么多的利益纠缠。
只是四人都是闷骚型的,不过一会儿就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小卖部人也多起来,等王仁中喝完了汽水,四人慢慢边走边聊,各自回到考试教室,坐等下一科的来临。
铃声准时地响起,还是那两名监考老师,听说是一天换一次,明天就会换另一组老师来监考。这次没说什么纪律,只让考生们有带资料的交上来,宣布开始考试,逐个发下考卷,就站在讲台前监视。
还是先填上准考证号和姓名,李山山并没有全部看一遍,因为知道看了也是枉然,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跳过就好。第一题还是选择题,这是李